蘇正很生氣。沒想到這麼大的事,蘇一居然沒有告訴他。一個女孩子家,就那樣跑去見人家父母,因為蘇一自小沒有母親照顧的原因,蘇正對蘇一采取的傳統式的教育方式。教她如何做一個自尊自愛的女孩,可還是沒有教會蘇一如何保護好自己。
“蘇一,今兒我把話挑明。不許和端木競來往,不許!豪門公子哥,有幾個會認真的,人家就是玩玩,你一個女孩子家玩不起的。我可警告你,不許你和你媽當年一樣……”
這是第一次向蘇一提到她媽。
“我媽怎麼了?”
小時候,她問過無數回,可每次都以蘇正的生氣發怒而告終,也至她再也不敢提、不敢問。
母親的話題,是他們父女間禁談的內容。
蘇正避開問題,就像過去的二十多年一樣將這個話題拋在一邊,很嚴肅地說:“總之,不許和端木競來往。綠都你也不用回了,這些天就乖乖呆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去。”
他讓蘇一去綠都,就是讓把她和端木競分開。
蘇一低垂著頭,她以為說出來他會高興的。端木競對她是認真的,否則不會帶她去見他的父母,更不會在李家酒會上把她介紹給其他人。
蘇正想想也知道他大嫂的嘴臉,隻怕以他大嫂的性子,正巴不得蘇一去端木家,做豪門媳婦。這樣她說出去多有麵子,可那隻是大嫂(文芳)的想法,蘇正隻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快樂。
他說到做到,當即就把蘇一推回了房間,然後尋出鎖扣,劈劈啪啪就在蘇一的門上回了一把鑰匙,大鎖一掛,算是把蘇一給關在房子裏,試了試還算好使,開了門進來,手一伸:“把手機交出來。”
什麼年代了,為了讓她和端木競分開,還要把她關進來。這些隻有在言情上才看到的情節,現在就輪到了她的頭上。蘇一嘟著小嘴,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大家都覺得好事,可隻有蘇正不高興、甚至還很生氣。
蘇正見她不理,提了旁邊的挎包,打開包就看到裏麵的手機,肅聲說:“這幾日,好好地呆在屋子裏。”
在蘇一的心中,蘇正是世上最好的父親,他有風度、他會彈鋼琴,他還會做一手好菜……總之,沒有任何一個父親像她的父親這樣,會很多事情。可現在,她突然覺得蘇正有些讓人弄不懂。氣鼓鼓地躺在床上,氣氛有些壓抑,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狹小的房間憋得喘不上氣。
她想怨,可對她過份的是父親,就無法再怪。這幾年在法國念書,很懷念被父親管著的感覺。她愛自己的父親,這份愛比從少不缺父母雙親之愛的孩子更深、更重,因為蘇一就聽到身邊的人說:蘇老師,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一個人帶個孩子,又當爹又當媽……
最初她感覺不到,但說的人多了,蘇一也覺得他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離開的幾年,他更深刻地感覺到父愛的沉重。
蘇一的心情雖然不好,可想到父親是愛她的。也就沒那麼糟糕,望著屋頂,壞心情隨著思緒飄散在空氣裏。
對於蘇正來說影視藝術學院那邊又是代課老師,不去也罷。
蘇正生怕吳萍心軟,一不小心就把蘇一就放了,鑰匙也由他親自保管,一日三餐都由他送到屋子裏。
蘇一自小就很乖巧聽話,見被父親鎖了,也不吵不鬧,閑來沒事,就在床上練習幾個舞蹈動作,吃了睡,睡了吃,過起了標準的米蟲生活。
她心想著:或許關上兩日,蘇正氣消了就把她放出去。事情沒有蘇一想的這麼簡單,今兒已是第三天,蘇正還把她關在屋子裏,沒有要退步的打算,更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蘇一拿不準蘇正到底想做什麼,最開始還以為他就是嚇唬嚇唬自己,或者是一個藝術工作者的清高。蘇正這麼多年來就是有這種清高,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藝術工作者,事實上就是少年宮裏一個教鋼琴的老師。
有些受不住,白天把鎖一掛,連客廳都不能去,丟下一隻夜壺,讓她自己方便。這哪裏是人,分明把她當成囚犯。
最初蘇一還能忍,還能在心裏自我安慰一下,可看這情形,蘇正沒有要放她的意思,心裏越來越失望,也感覺到越來越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