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聽到這兒,早已按捺不住,嗚嗚嚶嚶地哭起來。
蘇正聽她在哭,越發生氣:“哭死你,老子也不放你出來。把你能了,老子養了你二十二年,不是送你去給人糟賤的,那種人家,除了有幾個臭錢,還會什麼?現在的女孩子,都被錢蒙住眼了,老子教了你二十二年,藝術家的清高沒有,世俗女子的劣性,全都有了!”
從來就沒聽人罵過人,尤其是她尊敬的爸爸,從來都不會罵她,這會兒衝著她的門大呼小叫的罵著。
第一次打了她,而且還扯著嗓子在外麵罵著。滿心都是委屈,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你要哭就哭,等出國的手續辦好了,立馬滾回法國。成不了舞蹈家,這輩子別回國見我。”
藝術學院有那麼多的學生,能真正成“家”的屈指可數,而這些人都擁有著超凡的毅力。就如朱莉曾經說的那樣,因為蘇正這輩子沒能成“家”,他就把這成“家”的希冀全都寄托在蘇一身上。仿佛蘇一成不了,這一輩他就真的是個名符其實的失敗。
蘇正喜歡鋼琴,他就逼著年幼的蘇一學鋼琴,可蘇一偏偏喜歡舞蹈,跟在吳萍後麵學,那時候他就整天板個臉。後來還是吳萍勸服了蘇正,即便同意蘇一學舞蹈,可蘇正卻要蘇一鋼琴、舞蹈一起學。
那陣子,幼年的蘇一每天很忙,除了上學讀書就是彈鋼琴、學舞蹈。若不是因為太累,她發燒進了醫院,蘇正被醫院裏的醫生罵了一頓,就連蘇剛也打電話來勸說蘇正:“阿正,一一才多大的孩子,你整天讓她學這學那,不行的,你得慢慢來,別剝奪了孩子的童年。”
自此,蘇正才罷了手,不再固執地逼蘇一學鋼琴。而蘇一也有了自己少許的休息時間。
蘇一哭得累了,躺在床上就睡過去。
不知是太難過,還是兩天沒吃東西的緣故,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床上。
蘇剛再打電話過來,蘇正不接,他惱怒地把電話線拔了,連自己的手機也關了。
這幾天,蘇一沒回電影藝術學院,也沒在綠都市,先是蘇剛夫婦發現她沒在。以為在端木家,打了電話去找端木競,才知那天晚上聚會一結束,端木競就把蘇一送回家了。再打到蘇正家,可那電話很難通,好不容易通了,蘇正在電話那頭不是責問,就是怪罪,像吃了火藥一樣。
端木競不敢貿然去蘇家,從電話裏蘇正的聲音、語調來判斷,他的火氣很大。可見不到蘇一,又聽到蘇一的聲音,很有些擔心。索性找到蘇剛家,和蘇剛夫婦倆說了蘇一被她父親關起來的事。
蘇剛聽後,不停地來回踱步。
文芳說:“不會出啥事吧?”
蘇剛看了一眼一邊坐立難安的端木競:“就我這弟弟,他腦子裏想什麼,我還不明白。他是絕不會同意蘇一嫁給端木那樣的豪門。”
文芳說:“阿正真是奇怪,難道他仇富不成?”
蘇剛瞪著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就是仇富,尤其是見不得億萬富翁。”
雖說仇富的人很多,但更多的是仇視富而不仁的。端木家是有錢,可他們每年也做些慈善事業。譬如哪裏發了水災,捐獻一些錢物;譬如在哪兒建上一座希望小學……諸如此類。也是算是富有善,與富而不仁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端木競站起身:“我……這就回花城。”
“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一起離了綠都市。
到花城市如意園時,已經淩晨時分。
端木競猶豫著這時候去打擾是否合適,在他第一次見到吳萍與蘇正時,他就知道他們對自己沒有好感。因為他喜歡蘇一,也沒有多加深想。沒想到在蘇一去過端木家後,蘇正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居然把人給鎖在家裏,不許蘇一出門,還揚言說要把蘇一送到法國。
蘇剛下了車:“你懼他,我是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