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桌前,坐著端木嘉齡和徐美蘭,慕超也在。見蘇一回來,慕超離了座兒,問:“剛才,我打電話去蘇家,說你下午一早就離開了,去哪兒了?”
“隨便走走!”蘇一淡淡地答了一聲,本來很餓,可是看到食物,卻突然不覺得餓了,藝術學校有專門的食堂,老師們吃飯都是不用錢的,她有些後悔沒在學校裏吃了再回來。
“吃飯吧。”
蘇一望了望餐廳,端木嘉齡是神若無睹,而徐美蘭則是一臉不屑與譏諷。
“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移上了樓梯,每次走到二樓,她都會不由自己的憶起被徐美蘭推下樓梯的情景。
上了三樓,站在她和慕超的房間前,她卻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進了慕珍妮的房裏。雖說慕珍妮近來住在醫院,可她的房間因為有小梁打掃還算幹淨。一頭躺在床上,強迫自己什麼也不想,任腦子裏的思緒停凝。
不知何時,三樓走廊上傳來了低沉而熟悉的腳步聲,先是推開對麵的門,一眼看到幹淨整潔的房間,卻沒有看到蘇一的身影。他明明看見她上了樓,慕超轉而推開慕珍妮的房門,卻見蘇一那樣平躺在大床上,懷裏抱著絨熊。
“為什麼騙人?”
說徐美蘭推她下樓的事就算了,可她明明早就離了蘇家,卻說她在蘇家。
“在你心裏,我就喜歡騙人。既然這樣,我不會再作解釋。”
蘇一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說話。
“你是我老婆!我有權力知道你的行蹤。”
還是不說話,沒有感動,隻為他的話覺得可笑。
老婆,他的老婆。在這家裏除了慕超聲聲說她是他老婆,有誰當她是這家裏的一員。也許他們拿她和慕超曾經帶回來的女人是一樣看的。端木嘉齡已經很鄭重地說過,不會承認她是端木家的兒媳。
避開這個話題,蘇一說:“分手協議擬好了?”
“什麼?”
蘇一坐起身,走到自己的挎包前,從裏麵取出兩張紙:“如果你沒有擬好,不如先看看我擬的分手協議。”將紙遞給慕超,雙手懷抱在胸前,那樣輕地移到窗戶前,“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速戰速決,我已經答應我爸,在下一學年開學之前回法國,我需要時間複習功課,我不能耽誤太久,所以兩月期限一到,我希望你能同意離婚。”
他還想著可以打動她的心,沒想到當她說到分手、離婚這些字眼時,都是急切地期望。
慕超打開協議,裏麵很簡短,隻有寥寥半頁紙,沒有提分手費,甚至沒有看到錢的影子。
一,女方協助男方照料生病的母親;二,女方在這期間,做一個名義妻子,為男方整理房間,但女方不與男方同床共枕……
每一個字都顯得冰冷,慕超覺得厭惡,將紙揉成了一團:“你……就這麼肯定,在兩個月裏不會愛上我。”
蘇一搖頭:“我不相信那夜你在紅粉傾城是清白的,沒有背叛我;而你不相信我是被人推下樓梯的……作為夫妻,我們之間沒有最起碼的信任,你認為,我們還可能產生愛情。”
她很冷靜,冷靜得不再像以前那個單純的蘇一,仿佛談的都是別人的話題,逃避沒有用,就得勇敢麵對,而勇敢的人就必須冷靜,就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