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目光呆滯,死了,死了是什麼意思?不在了嗎?
“讓我來告訴你嗎?你不是他的親生姐姐,所以他是可以愛你的,再告訴你,為了你,他把自己的親生姐姐送給我了,當做禮物。嗬嗬,不覺得可笑嗎?他的雙胞胎姐姐現在在我手上。畢竟是姐弟啊,長得可真像。”
雙胞胎姐姐?宥的,親姐姐?
“她在哪裏?”安寧雙手拉住男子的衣服,“在哪裏?”
不知道該怎麼樣,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可是,安寧知道,她要把宥的姐姐救出來,不惜一切代價,那是宥唯一的親姐姐。
又見到他了,安寧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會再見到他,都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為什麼,為什麼命運是這樣的捉弄人,為什麼又要見到他,為什麼又不得不跟他走,這究竟是為什麼啊。宥,你一直守護者姐姐,現在輪到姐姐來守護宥的東西了。宥放心,姐姐一定會把她救出來,姐姐會的,不要擔心。
初戀,在所有人心中都是酸酸甜甜的,有點青澀的味道,可是在安寧心中卻中有無窮無盡的痛,最痛的痛不在當時,而是甜蜜過後發現一切都是謊言,原先編製的華麗的夢境,其實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轉瞬即逝。那些山盟海誓,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溫暖,那些幸福,都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愛情。
依偎在他懷裏,靜靜地聽他的呼吸,或是側頭聽他為自己唱歌,又或者他牽著自己的手飛奔在馬路上,無視了過往的車輛。喜歡他溫暖的大手,喜歡他溫柔的吻,喜歡他不時買來的小禮物,喜歡他寬厚的背,喜歡他的自行車後座,喜歡他襯衣上幹淨的洗衣粉味道,喜歡他孩子氣的耍脾氣,喜歡他淘氣的微笑,喜歡他用手搓自己的頭發,喜歡她緊緊地擁抱自己的感覺。
習慣了坐在電腦前看著他是否有沒有上Q,習慣了把手機拿在手裏,每隔幾分鍾看看是否有他的短信,習慣了每天睡覺前等他的電話,習慣了說完“晚安,老公,我愛你”習慣了聽到他回“晚安,老婆,我愛你”習慣了這樣的告別再睡,突然有一天,告訴她,那個她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他,隻是利用她,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弟弟。雙重性的打擊,安寧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反應的,也許根本就沒有反應吧,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弟弟死了,是她害死的。被她最愛的男人,而她愛的人卻冰冰冷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接近你,隻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假裝愛上你,隻是為了找到他的缺點。你傻啊,為什麼那條信息不給別人看到,偏偏你看到了,這個世道有多險惡,你知道嗎,你太天真了,說你單純好呢還是說你傻好呢。
那些諷刺的語言,那些鄙視的目光,安寧到現在還不能忘記,沒有辦法忘記,曾經她以為,離開這裏,離開這塊傷心地,就能夠全部忘記,離開這裏那麼多年,原來自己從來不曾忘記,現在想起來每一個片段依然這麼清晰,已經深入到骨髓裏了吧,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鈍鈍的痛,哀哀的傷。在去法國的這段日子裏,有多少天自己是在黑暗中度過的,有多少日子是無意識的,有多少年沒有開口講過話,也許一年,也許一年半,也許兩年。
車繼續往前,思想卻在不斷往後。他的容貌至今未變,仔細看,似乎比以前多了些戾氣,在商場上混久了,自然而然養成的吧。
男子看著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安寧,可是仔細看不難看出,他的嘴角是上揚的。是的,他在笑,笑得很詭異,可是沒有人能摸清他在想什麼,他是近年來商場上新崛起的鬼才,一般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即使現在,也一樣。
當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安寧的心也跟著一起,一起停下來了,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呢,明明是應該恐懼的,身邊這個人的氣壓不是一般的強大,為什麼反而有一種心安,甚至有一種到家的感覺。好想好想能夠閉上眼睛安靜的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男子微眯著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女子的唇,潤滑柔軟的觸感讓男子更加愛不釋手。當安寧感覺到有異物碰觸時,警覺地張開眼,本能地一巴掌拍過去,男子摘下墨鏡,靜靜地看著安寧。“安大小姐,安寧。”他沒有接下去講話。打開車門,安靜的下車。
“怎麼,還不下車啊,要是你願意在這裏呆下去,我也沒有意見。”
安寧不想和他計較,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