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她黑暗的生活裏,唯一能抓到的一絲光明,她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當初,若不是在街頭遇見了他,她也不會有機會,到他的公司,不會被一直照顧著,不會心生這樣的希望。怪隻怪,當初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遇見了他。她從來不是被眷顧的人,所以,隻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一定要抓住。不管是什麼希望,隻要有一絲絲,她就會緊緊抓住,因為,那對她來說,太珍貴了。
不想再回去那個破舊的小閣樓,不想在那條暗巷裏過活,不想再遇見那些猥瑣的人。如果她可以選擇,絕對不要,再回去。
一直待到十二點,蕭哲才起身。李嘉玲要照顧她爸爸,是住在醫院裏的,在醫院裏住著。蕭哲一直陪著她睡著之後,才離開。那時,已經很晚了。雖然已經發過短信了,但是今天的他卻感覺有些心虛不寧,似乎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連開車的時候,都被鳴了好幾次的喇叭,這在過去那些年,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裏傳過來的聲音是“嘟嘟嘟”的忙音,電話一直占線,連續打了兩個電話都是如此,他心裏更加不安。車停在門口,保安看見燈光,連忙打開門,車子進去,蕭哲皺了皺眉,家裏的燈光一直亮著,這個時間,為什麼燈還是亮著的?
打開車門,坐著電梯直接上了樓。按了門鈴,但是門鈴按了卻沒有人來開門,明明客廳裏的燈是亮著的,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摸出口袋裏的鑰匙,現在隻能自己開門進去了。
他打開門,往裏一看,沒有人,走過了玄關,看見倒在地上的安閑,那些血是鮮明的,那麼刺眼,他一眼就看見了。匆匆忙忙跑過去,“安閑?”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聲音裏的顫抖。他竟然在害怕,就算當初公司要被吞並的時候,他也沒有感覺到這麼害怕,可是現在,他真的是害怕了。好多血,地麵上的血很多,滲透了安閑的睡衣,從頭部流出來的血一點點流盡,他不敢想後果,隻能抱起安閑,迅速地抱上車,開往醫院。
安閑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被放在副駕駛的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而蕭哲,卻連手都在顫抖,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這個樣子的安閑,心一下子被掏空了。連方向盤都不能好好抓穩。如果,如果今天,他沒有回來的話,從醫院回來直接回了公司的話,還能再見到她嗎?明天早上,隻會多出一具屍體而已。
“安閑,撐住,一定要撐住。”
剛剛才從醫院回來,毒這條路自然是熟門熟路了,但是他卻還是嫌這個速度慢,在市區開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已經足夠進去一趟警察局了,可是他沒有辦法。這些後果,都等到了醫院,安閑脫離了危險再說吧。
醫院一到,迅速地打開車門,把安閑抱出來,“醫生,醫生!這裏有病人!”他雙目通紅,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狼狽過。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接應了,立馬是準備手術,速度很快。在安閑被推進去的時候,護士擋在門口道:“抱歉,家屬不能進去。”說完就關上了門,“手術中”三個字立馬亮了起來。
蕭哲站在門外,看著那三個字,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現在該怎麼辦?終於還是打電話通知了爸爸媽媽,雖然知道和沒有什麼用,隻會讓他們擔心,隻會被他們罵一頓而已。可是還是打了電話,他現在或許最缺的,就是被罵一頓。
時間過得很漫長,漫長到他都忘了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他不抽煙隻是為了應酬,還是會在身上放一包煙,可今天,他忽然想抽了,點燃一支煙,目光往上看了看,還是紅色的,手術中,沒有變,這個手術的時間,真的好長。
安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他不敢去想,她究竟為什麼會在那裏?心裏卻極度不安。
蕭爸爸和蕭媽媽終於在半小時以後趕到了。蕭爸爸第一時間就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進醫院的?”因為蕭哲在電話裏隻說了安閑在醫院做手術,其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所以蕭父才會在第一時間問這個問題。
“她,好像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蕭哲也不敢看蕭爸爸的目光,仿佛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罪孽深重的感覺,這種愧疚,讓他幾乎要窒息。
“現在都幾點了,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