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拿過一塊幹毛巾,用幹毛巾為她擦著頭發,又用吹風機吹了一下。柔軟的發絲,在溫熱的風中,隨著空氣的流向而自由地飄動著,少年站在身後,十指纖纖而修長,穿過黑色的發絲,為她撫平一頭的黑發。
在床邊的台燈作用下,染上了黃色的暈,溫柔的,繾綣的,照在了他們的臉上,如家一般溫暖的氣氛,暈染在周圍。
他走進浴室,開始衝起澡來,身上的疲憊難以洗盡。他待在浴室裏,浴室裏都是她剛剛洗完澡的味道,淡淡的,沒有那種濃豔的味道,但是卻給人清香宜人的感覺。
心忽然開始躁動起來,從頭頂灑下的冰冷的水,隻能讓身體迅速冷卻下來,卻不能讓心也開始冷靜,身體感受的冰冷,可以帶給他的心不可遏止的無名之火。
抬頭麵朝上,任由冰冷的水將他整顆心都衝洗幹淨。
他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安希已經睡著了,但是卻不是在她自己的床上,而是在他的床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幾乎經常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依戀他的床。小時候開始都是一起睡覺的,十四歲那年,她開始初潮,那時候開始安望就和安希分開睡了。
可是盡管如此,都兩年了,她還是無法適應,總是時不時地賴在他的床上,都說過很多次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改正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而安望,也不忍心真的去說她什麼。
拍拍她的臉,她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蚊子,在自己臉上轉悠轉悠的,手臂一揮,擊中,她皺皺鼻子,討厭的蚊子終於飛走了。
留下安望一個人哭笑不得,臉上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為她蓋好被子,看著她靜靜地離開,今天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不管是睡上麵還是睡下麵,都一樣睡不著,上麵都是她的味道,下麵,她就在身邊,如何能不心猿意馬呢?
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希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包括我自己。
他走到外麵的小客廳,拿了被子蓋在身上,鋪地而睡。
第二天,安希醒來,看見安望已經起來做好早飯了。
“希希,快點洗漱,過來吃早飯了。”
安希揉著眼睛,走到洗手間,洗手池邊上已經放好了牙刷和牙杯,而且安望已經把牙膏擠在了牙刷上,杯子裏也放滿了水。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是多麼細小的方麵,安望都會注意到,而且為她準備好,如果以後,他不在身邊的話,她該怎麼辦?
安望不在她身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不,隻有可能發生的,隻要安望以後有了女朋友,然後結婚生寶寶,那麼她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吧。
一直以來,她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會永遠在一起的,可是,那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社會就是這樣,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不是想要遺忘,就可以完全忘記了的。
或許有一天,她醒來的時候,這個房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等安希洗完臉,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了,這滿臉的淚水,都不知道在訴說著什麼。
安望是什麼人,他一眼就能夠看出安希心情不好,眼睛有些微紅,似乎是哭過了。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就問出來,隻是把早餐和牛奶遞到她的麵前。
每天早上的早飯,總是有一個她最喜歡的荷包蛋和一杯溫熱的牛奶,四處飄逸著奶香味,好不誘人。可今天的安希卻興致缺缺,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用叉子不斷地戳著盤子裏的荷包蛋,戳了半天,卻沒有動手吃下一口。
“先吃飯,早飯不吃飽的話,等一下上課就沒力氣了。”
安希悶悶不樂地應著,可結果,還是沒有動一下,她的身體不好,經不住這樣的餓法,但是安望也沒有辦法把她的嘴巴打開,強行把所有的食物給她灌下去。
學校的鍾聲打響了,是上課的時間到了。安望好不容易把安希送到門口,眼看著她進去,才騎著車再回到自己的校區,男生和女生的學校,隻隔了一條馬路而已,最多還有一個紅綠燈。匆匆忙忙跑到教室,正好是踩著教室鈴聲。
他一坐下來,威力森就質問了:“昨天怎麼沒來,我等了你好久呢!”
安望略顯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昨天有點事情,手機也沒電了,回到家的時候,又忘記跟你說了。安希的身體不大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