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
“很驚訝？”他眼皮一垂一抬，細微又自然的動作輕易地收斂了眼底所有的情緒，連帶著語氣也平和了下來。
沈鹿點頭，“我聽說森念這兩天在內部調整，人事上的變動和資料整理什麼的，應該很忙才對。”
“嗯，”他頓了一下，“所以我需要助手。”
她一愣，稍微思量了一下，估摸著自己就是他口中說的助手。“不是說給我放假十天的嗎?假期提前結束了？”
“原來是打算放假十天的，現在不一樣了。”岑衍側頭，話語裏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沈鹿隨著他的視線把目光從他臉上移到淺海，落在了謝小茜和陸謹渝的身上，看了半天也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皺了下眉頭。
“可以這麼理解吧，你的假期結束了。”他轉過臉，緊盯著她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想看穿她心中所想。那些不經意的微表情往往是通往心靈的捷徑。
沈鹿歎了口氣，一時有些感慨萬千，又失落又欣喜。
失落的是這十天的假，因為公司的變動連向往已久的海灘之旅都玩得不盡興。而欣喜，這種莫名的強烈情感她也說不出緣由。
她撐著沙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無奈的問他：“所以我從現在起，就要開始工作了？”
岑衍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還給他一個問句：“還有什麼想做的嗎，在這個度假村？”
“好像......沒有了。”
這是實話，這個度假村才建立不過半年，還有很多景點和地段都沒有被開發，目前有特色的風景建築也就四五處，趕的話，一天就能玩個遍。
“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和我一起離開。”想了想，怕她問為什麼是和他一起，又添了一句作為解釋，“這樣方便我安排工作。”
“明天嗎？這麼快？”
快？要不是怕她心裏埋怨自己不守信，擾了她的旅行，怕她手忙腳亂來不及整理，他現在就直接拖上車了。
原來是為了讓她放鬆心情來得M市，如今目的是達到了，可難受的人卻換了一個。這個地方，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當然，更不想讓她待在這裏。
沈鹿沒聽到他回答，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有些尷尬地捏手指。“那我和小茜說一聲。”
“不用，他們來了。”岑衍光滑的下巴朝著海域微抬，嘴角一勾，嘲諷的意味毫不遮掩。
她果然看到謝小茜小跑著過來，陸謹渝踱步在後。
“岑總？您怎麼來了？”
又問了一遍......
“工作。”
當然知道是工作，一成不變的黑白配正裝與這片海域格格不入，想理解為度假都難。
謝小茜默默捂臉，為自己的愚蠢話題而感到羞愧。
他氣勢強大，和他說話壓迫感太強，腦子都難正常運行。
然而會這麼想的大概隻有她一個。
陸謹渝剛從水裏出來，身上還滴著水，盡管上岸時用毛巾擦了擦，手心還是微濕。“岑總，久仰。”
“客氣。”岑衍神色淡漠，伸手輕握了上去，又立刻放手，“陸先生不用工作？剛從國外回來就來度假，真是悠閑啊。”
他收回手，笑得溫文爾雅，“能被岑總注重，我倒是有點受寵若驚。沒辦法，國內人才市場競爭力大，我的工作並不好找。”
“嗬，你太謙虛了。最近新上市的幾家房地產公司還不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舉薦舉薦。”
“那些小公司怎麼比得上金鼎？聽說金鼎正在招聘設計師，不知道......”
“金鼎在招設計師？我怎麼不知道。”岑衍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英氣的眉微蹙，想法都寫在了臉上，“陸先生怕是聽錯了吧，東煌在招聘設計師才是真的。”
陸謹渝挑眉，不可否置，“金鼎是東煌的附屬，東煌的招聘難道不是金鼎的招聘？”
岑衍嘴角微勾，眼裏卻銳利難當，“既然如此，以你的才華，為什麼要選擇一個附屬品？”
烽火硝煙味太濃，謝小茜被這氣氛壓抑得都沒敢正常呼吸，總覺得耳邊有“滋--滋”的電流聲掠過。她小幅度地戳了下沈鹿，沒反應，瞥了眼她，才看到她對著岑大總裁的臉若有所思的皺眉。
得，這是她標準的思考姿勢，那麼隻能自己來緩解氛圍了。
“哈哈哈，”先用三聲幹笑墊底，刷一下存在感以防止尷尬，“岑總，你們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