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燼打定主意,對安若素笑道:“我去給你打些獵物!”躊躇滿誌地拿出瑞士軍刀,將一根木棍削成一柄二股木叉,心想這回可在安若素麵前大大長臉了。
但在此刻,夜瞑卻提了兩隻野兔過來,野兔還是活的,尚在他的手裏掙紮。墜兒興奮大叫:“兔子兔子,素素,你快看哪,是兔子耶!”終究少女心性,看到可愛的小動物就忍不住心頭喜愛。
但是夜瞑將兩隻野兔提到溪邊,拔出瑞士軍刀,迅速結果它們的性命。墜兒嚇得目瞪口呆,半晌,吼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殺害這麼可愛的小動物?”
夜瞑沒有答理,沉默地剖開野兔身體,取出內髒。
蘇燼風頭又被夜瞑搶了,本來十分氣憤,但見此刻夜瞑已經成功地引起墜兒敵視,心情也痛快多了,也跟著墜兒一起討伐夜瞑:“夜瞑同學,我不得不說你兩句了,你不知道國家已經出台《動物保護法》嗎?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欲,擅自剝奪野兔的生命呢?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法了?要知道,眾生平等,你這種行為在佛家看來,你是要遭受報應的!”蘇燼說得義憤填膺,倒忘了自己的初衷就是要去捕捉獵物。
夜瞑已經剝了野兔皮毛,放到水裏洗淨,做了一個簡易燒烤架,將野兔掛在上麵,放到火上去烤。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烤野兔的香味散發出來,諸葛小胖立即被吸引過去。
接著,所有人,連同墜兒也被吸引過去。蘇燼憤憤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啃著麵包,冷眼看著一群沒節操的人在分食野兔的屍體。特別墜兒,剛才還為野兔叫屈,此刻卻在興高采烈地吃著野兔的屍體。
安若素拿著一隻烤兔腿過來,遞給蘇燼:“你也吃一點吧!”
蘇燼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哼,我吃素!”
安若素好笑地說:“要我告訴你嗎?你吃的麵包加了牛油。”
蘇燼:“那我也不吃野兔,太沒人道了!”
安若素:“你是在罵我嗎?我剛才也吃了一塊兔肉。”
蘇燼忙道:“我自然不是罵你。”
安若素微微一笑:“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夜瞑同學也是好心,是你太小氣了。”
蘇燼聽到安若素竟然向著夜瞑說話,心裏酸溜溜的,說道:“哼,現在你們都認為他是大英雄,我這個隊長當著還有什麼意思?”開始他還覺得,夜瞑很沒存在感,還想幫幫他。不想夜瞑雖然沉默寡言,但行動能力卻很強大,不知不覺地就將他的風頭搶得幹幹淨淨,現在他反倒成了沒存在感的那個人。
“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大英雄!”安若素真誠地望著他。
蘇燼心裏登時熱乎乎的,要不是因為沒有賊膽,真想將安若素摟在懷裏,他乜斜安若素一眼:“真的?”
安若素鄭重地點了點頭,將烤兔腿再次遞到他的麵前,蘇燼沒有拒絕,畢竟烤兔腿的香味對一個饑餓的人而言,實在很難拒絕,何況這烤兔腿還是自己心愛的女孩兒遞給他的。
“你真像一個孩子。”安若素坐到他的身邊,像是一個母親寵溺自己孩子一樣,寵溺地望著他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側臉。
蘇燼這個年紀,最怕別人把他當成孩子,何況還是心愛的女孩兒這麼說他,這樣就顯得自己不夠成熟,不夠擔當,不足以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兒。
“誰說我是孩子,我告訴你,要是打起架來,兩個大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他為了捍衛自尊說出這一番話,卻不知自己這話更加暴露他的孩子氣。
安若素微微一笑:“你很喜歡打架嗎?”
蘇燼一時不知該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因為他很不確定安若素是喜歡打架的男生,還是不打架的男生,卻聽安若素幽幽歎息:“我曾有個哥哥,他也很喜歡打架。”
蘇燼大喜過望,直接忽視她的歎息,說道:“我也很喜歡打架。”心想她的哥哥喜歡打架,他也喜歡打架,說不定與她之間就多了一些共同語言。
卻聽安若素繼續憂傷地說:“後來,哥哥死了,被人砍了十幾刀,還不知道被誰砍的。”
蘇燼吃了一驚:“死……死了?”
安若素沒有說話,抬頭仰望星空,夏夜的繁星異常璀璨,每一顆星辰都像孩子的眼睛,眨巴眨巴著想說話。
睡覺的時候,男女各分一個帳篷,諸葛小胖踟躕著說:“我是睡男生帳篷還是睡女生帳篷?”他可是被教官當成女生分到隊裏,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充當的性別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