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場吊唁會都參加完後,鏡變得有些奇奇怪怪,她帶著方良到分局又看了一遍卷宗,還去了一趟醫院,不過不是那個第四醫院,當然也請小韓或孫警官查了些什麼,接著,特意選在即將放學的時段,去一家小學門口等待了起來,邊等邊看什麼人,方良問她是要找誰,卻沒得到回答。
倒是方良先吃了一驚,看著某方向,說:“啊,那個莫不是海海?”
海海,就是安鴻飛的孩子,今年8歲。
隻見海海和另一個顯得很瘦弱的小女孩兒走在一起,兩個孩子看上去關係很好,兩人到校門口時,一個看似家長的男人迎上前去,跟海海在一起的小女孩兒歡快地叫了聲爸爸撲了上去,海海也很高興地走過去,叫了聲叔叔。
三人走出校門未久,一輛車忽駛到附近,一個女人從駕駛位出來,招了招手,叫了聲海海,竟是安鴻飛的妻子,不久前為亡夫舉辦了吊唁會的女人。
這次輪到海海喊了聲媽媽撲了過去,安妻慈祥地摸了摸兒子的頭。
那個男子帶著小女孩兒也走上前,兩個大人間微笑著簡約交談了幾句,然後,四人竟一同上車了!
方良看得吃驚,不由問:“那個陌生男子是誰,安太太竟和他認識,還一同接孩子放學?!”
鏡低聲說:“找輛出租跟著。”
那輛載著兩個家長兩個孩子的車開動,一輛出租也緩緩隨在了後麵。
前麵的車開了大約20分鍾,在一處醫院門口停了下來,但不是第四醫院,而是不久前鏡和方良調查的一家醫院,那車停後,男子和小女孩兒都下來了,向著車窗招手告別,然後,那車開走,男子帶著小女孩兒進了醫院。
後麵的出租裏鏡和方良也結賬下了車,隨著男子和小女孩兒進了醫院。
等進了醫院大門時,男子帶著孩子走向一棟樓,鏡卻停了下來,方良不由問:“咱們不跟了麼?”
鏡說:“先等一等吧。”
隻好幹等了,方良此刻忍不住問:“社長,那男人到底是誰呀?”
鏡答案曖昧地說:“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吧。”
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莫非……是那個共犯?
方良一下緊張,正想問為什麼不叫孫警官小韓一起來,鏡止住了他的發問,原來,那男人又從同一棟樓裏走了出來,獨自一人。
男人四下忘了忘,看到了這院門區域邊上有一張長木椅無人,就走過去,坐下,掏出一支煙來,本想吸,又放棄了,隻是長長舒了口氣,麵上滿是放鬆。
“這位先生,可以坐一邊麼?”
鏡忽然來到木椅旁,提出了要求。
男子狐疑地抬頭,交錯看了看鏡和隨著的方良,點了點頭,說:“這原本就是公共的木椅。”
鏡坐在木椅另一半上,方良則未落座,站在鏡的一側,明顯有護衛架勢。
坐下後,雙方沉默了一會兒,鏡先開口說:“剛才看到您帶著女兒進入了那棟樓,怎麼把女兒留下了,莫非,您的女兒得了需要入院治療的病?”
這話其實不太客氣,男子苦笑了下,說:“是啊,很麻煩很麻煩的病,還好,現在已經治好了,我帶她是來做後期診療的,這算是最後一次了吧。”
鏡說:“嗯,在放學後接來這家醫院,可以正常上學,看來病真的要好了。”
她怎麼知道自己是在女兒放學後接來了醫院,難道——
男子盯著鏡二人,沉聲說:“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麼?”鏡嗬嗬笑了,“我們是警方相關人士,主攻重案調查的,你是雷帆先生吧,金麒麟公司采購部的一名中層幹部,我們來找你,是想詢問關於貴公司兩位高管先後死亡的案子。”
就是安鴻飛與張富強的死亡案。
雷帆身體一僵,又很快回複如初,淡淡地說:“你們想問什麼,根據我從側麵得到的消息,這案子該了結了吧?”
鏡說:“該了結的了結了,未了結的依舊沒了結。”
“這是什麼意思?”雷帆問。
鏡說:“此案裏,先後死去了東山分局的一名中隊長,姓黃,繼而是金麒麟公司的財務主管安鴻飛、副總張富強,然後嫌疑人衛子騰持槍自殺,但是,這隻是表麵概況。”
“表麵概況?”雷帆很不解的樣子。
鏡點頭,說:“對,首先是事件發生次序錯了,黃中隊長不是死在安鴻飛之前,而是死在安鴻飛中槍的幾分鍾之後的,殺死安鴻飛的,確實是衛子騰,但是殺了黃中隊長的,卻不可能是他,因為兩地間的距離不可能用幾分鍾時間來完成跨越。”
“你的意思是?”雷帆問。
“我的意思是,”鏡說,“衛子騰還有一名共犯,在自己於天星星殺人時,殺了黃中隊長,以造成犯案時間上的衝突,衛子騰本想利用屍檢結果的,但屍檢的死亡時間判定太過寬泛了,他還想利用黃中隊長手腕上的手表停滯時間來製造不可能犯案的假象,但這第二個設計也失敗了,使得他根本沒有排除掉兩案是同一案犯先後作案的嫌疑,你知道這失敗緣於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