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吳過再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被吊了起來,手腳肢體被扭曲的綁縛住,而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至於原本是被捕食者的吳缺,則停了笑,對著牆頂角一個細看似乎是攝像頭的東西做了個勝利的姿勢,並叫道:“好了,進展完美,下麵的就不要記錄了!”
然後,他才看向吳過。
吳缺看著很不甘心的吳過,得意地道:“你大概忘了一件事,自你不見後,這健身場就已經是我的天下了,我防著你某一天來複仇,所以特意做了個機關繩網。”
吳過全身掙動,卻掙不開繩子,他隻覺得一股即將排泄而出的熱血被硬生生堵住,隻能大叫道:“吳缺,我要殺了你,放開我!”
吳缺向他小腹擊了兩下,冷笑道:“你先給我安靜點兒!我可不想你病症發作再浪費我的藥……哼,你還沒明白過來麼,今天你不是差一點就殺了我,而是根本不可能殺掉我!”
吳過果真愣了,木然道:“你說什麼?”
吳缺不屑道:“蠢貨,你憑什麼可以安然的走過警報陣,為什麼這裏會有個攝像頭,我又為什麼半夜不睡覺等著你來殺?!”
吳過的心頭,布滿了陰影。
吳缺自賣般給出了答案:“因為,這一切原本就是為你做的圈套!”
吳過思緒混亂,他找不出自己從什麼時候入了局,喃喃道:“是從那個麵具人開始的?不對,如果你們是一夥兒的,你應該更早就知道我了,但這又怎麼可能呢,我已經消失十二年了……”
吳缺冷笑道:“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恰好你在記憶恢複前進入了吳氏集團總部,又恰好我去向我媽要零花錢的時候在她的電腦上看到了你的調出的資料……知道麼,盡管過去了十二年,我還是從照片上一眼就認出了你,這才曉得,你回來了,還被我媽所注意,但是——”
吳缺忽再次揍了吳過一拳,恨聲道:“讓我對你生出新的恨意的,是我不久後偷看到的我媽電腦上草擬的一份遺囑,竟然是要把我的準繼承權轉到了你的名下,並注明你若死去遺產用作慈善,豈不可笑?!”
吳過終於暢快一次,大笑道:“你做過了那種事,根據家族律法,自然沒有繼承權!”
吳缺急掐他脖子,跳腳道:“住口!我沒講完,輪不到你說話!”他又慢慢續道:“所以,我就想出了一整套的計謀,先是讓小月跟你接觸,假裝與你相愛,最終卻投向了我,從而來激發你的仇恨、欲望之心,緊著又買通了高董事,讓你覺得抓到了一個轉換命運的機遇,並開始疑惑自己的身份……於是,你一步步地入局,就到了今天這個下場!”
吳過忽道:“那個麵具人是誰?”
吳缺自得道:“他可是關鍵人物呢,就是終身受雇於吳家的胡律師,而小月也是他的女兒,有了胡律師做保證,你意圖謀害同族的罪名將會坐實,不管遺囑是如何說的,你都沒資格再跟我爭家產了!”
說著他撿起地上的匕首,嘖嘖歎道:“好一把還留有血痕的匕首,看到它的當時你很衝動是麼?不錯,這正是我當年殺了你爸爸的匕首,而今我又用來對付他的兒子了……嘿嘿,從小到大你都跟我作對,爭這山莊、爭這家族的一切,十二年前你我發動了賭局,我贏、你輸,十二年後,你回來,依舊是我贏、你輸,哈哈,你早已是出局者,實在不該回來的……你說說,這次我是殺你呢,還是不殺呢?”
吳缺用匕首在吳過身上比劃著。
吳過更多不是恐懼,而是不甘,無以言說的不甘,他大叫道:“不!我不信會再輸給你,那個胡律師呢,我不信他會害我!!”
吳缺暫收匕首,冷笑道:“看來你還是不死心,那好,胡律師,你出來吧!”
吳缺邊說,邊對攝像頭拍拍掌,不久,場邊一道門打開,一個人走出來。
吳過一看,果然很像小時印象中的胡律師,而其也和麵具人身高相仿,但是,吳過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正常,卻一時想不通關節,而吳缺若冷靜些,也該看出胡律師神情糜頓,並不正常。
吳缺炫耀般道:“胡律師,還不給他講講你透過攝像頭看到了什麼,所見又會產生什麼效果!”
沒有期望中的應聲表演,胡律師半晌囁嚅道:“吳少爺,其實……攝像頭是開著,但從頭至尾都沒有留下記錄!”
“什麼?!”吳缺尖叫道:“是誰教你這麼做的!”
“是我!”隨著一個威嚴女聲的響起,從胡律師出來的那道門中接連走出幾人,為首的發聲者,竟是吳氏家族現任當家人劉梅,她身後還跟著垂頭喪氣的高董事、畏畏縮縮的小月,而胡律師一見到劉梅,就站到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