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追擊(1 / 2)

這一仗無比艱苦。幾十個木梯對麵這一點土地,幾乎被周圍的匈奴人圍的象是鐵桶的中央。趙國將士雖然多,但木梯過來的度卻是慢的可憐的,而一旦登6,就隻有肉搏,此時趙國將士的弓箭已經用不上。

看著麵前的無數長矛就像一隻巨大的刺蝟展開的毛刺,趙盤咬牙拚盡全力,又是一波血色劍氣巨浪掃了出去……

旁邊的蕭風與楚天的情況也不見得比他好多少,兩個人也是已經滿身血跡,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幸好白虎還是起了巨大的作用,姑且不說那對巨爪已經刺穿了多少敵人,單就它站在這裏,匈奴人的戰馬都不敢衝上來了。

如果自己背靠冥河,對方以騎兵衝擊……就算幾位將軍如何神勇,士兵們如何壯烈,也隻有跌落冥河的份。

這本就是死地。置之死地而後生。

白虎不但鎮住了對方的戰馬,也屢屢化解了趙盤的危難,更為後續部隊的到達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隨著戰鬥時間的拉長,趙國將士吃飽喝足後的體能優勢逐漸體現出來,河對岸的戰圈逐漸擴大,而匈奴人心裏卻是越來越慌。

肚子餓,心裏慌,最後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轉身飛奔,匈奴人這支敢死隊終於潰散!

軍隊的潰散是一件極端糟糕的事情,它就像瘟疫一樣,是可以傳播的。一支軍隊是一個整體,在它與對方僵持著時,隻要有一個方向,一個小支隊,甚至某一個人精神崩潰了後退逃竄,可能就會引整個大軍的潰散!

而潰散之後,逃兵們是根本再沒有能力,或者說沒有勇氣再戰的,因為對方已經從精神上完全的擊敗了自己,逃兵們隻有一個信念,就是逃,像喪家之犬一般的逃。

何況這時候所有的匈奴人都清楚自己抵擋不了趙國人,對方擊敗自己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個人的飛奔逃竄就像是一根導火索,一聲高呼之後是無數高呼,被圍成鐵桶一般的包圍圈轉眼就像四散的洪水一般退去。

趙盤與蕭風等人驟覺周圍一鬆,長久的努力堅持終於再也沒有力量支撐下去,幾個人同時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先別追,疊橋,趕馬過來!”趙盤趴在虎背上嘶聲對趙固喝道。大隊的戰馬一旦過了岸,這些餓著肚皮的家夥還能跑得了?

此戰趙盤、楚天與蕭風都受了傷,趙盤左肩臂外側上給對方砍了一刀,留下一條半尺長的傷疤,幸而有盔甲的防護並沒傷及筋骨。楚天肚子邊上的肋骨架上挨了一刀,傷的比他還深,蕭風則是大腿給砍了一記,剛好在軍靴邊上,倒是傷的最輕。

這三個人,一個傷在上身,一個在腰部,一個在大腿,倒是上中下都全了,但此刻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卻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戰爭中的情誼,就是這樣在一起拚殺中養成的。他們以後或許會分開,但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曾經這樣肩並肩的沐血退敵。蕭風也在這一刻,心裏因為副將杜林而對趙盤抱有的一點怨言終於煙消雲散。

也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看重的所謂單打獨鬥力求公平是如此可笑,此番跟趙盤一路過來並肩作戰,他竟是不知不覺間就受了趙盤的影響,轉而追求戰術,強調群體,這自然對他日後幫助極大。

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了。

“你為什麼不第一個縱馬過河?”蕭風笑著問。

趙盤回頭去看那條血跡斑斑的木橋,幾十個木梯子疊了起來,終於像一條大橋了,將士們正在趕戰馬過來。他歎口氣悠悠說道:“那些弓箭手,那些寧死不退的弓箭手,理當成為第一個到達對岸的人!”

這是對趙國無數弓箭手將士的尊重。冥河是進入草原的第一道天險,而這條路,是那些一直以來在軍中得不到重視的弓箭手用血肉鋪出來的,沒有他們的組合箭,登橋遠攻,大隊的騎兵怎麼可能過來?

所以對岸的第一步,也應該由他們踏上去!

等到戰馬全數過河,已經是午後了。

各方清點了一下人數,大約陣亡了近二千名將士,大半是弓箭手,其中邊防軍與黑旋風隊員都有,中山軍此戰卻沒有在前鋒之列。

把剩下的已經涼了的稀粥喝了兩碗,趙盤跳上白虎,大聲說道:“兄弟們,死難了的同伴已經沉睡在冥河之中,永遠不會醒來了……但我們要把這筆債討回來!那些王八蛋逃不遠,也許就在我們前方一百裏!午餐,大家就將就點了,先喝點剩下的稀飯吧,別忘記,那匈奴人卻是連早飯都沒吃的啊!唔,也許他們連昨晚的晚飯都沒吃完!”

眾人剛開始有些悲戚,聽到中間熱血已經湧上心口,但到最後又給他引得想要笑,正在信心滿滿之時,又聽得他大聲道:“現在我們加把勁追近他們,等到日落時分,我們就在他們的身後吃大餐,吃飽了再繼續追,追不上也氣死他們!”

士兵們齊聲呼應,士氣如虹。所謂吃大餐,其實就是把陣亡將士留下的戰馬殺掉了吃,現在馬多人少,這戰馬即便原來有多寶貝,現在也不能留給匈奴人,隻能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