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突然在醫院門口急刹車,成伯明從駕駛席打開車門出來,他本是想直接進醫院的,但是餘光一瞟,正看到陳媽和李耀南坐在120的急救車內,他又停下腳步,轉身走到急救車邊。
陳媽看到成伯明,她紅著眼睛道,“成先生,你來了,你快看看耀南啊!他這是怎麼了啊?”
成伯明站在車下,看著一臉呆愣的李耀南,他心中說不上的酸澀,一腳邁上車子,他坐在李耀南對麵,把手搭在李耀南肩上,他出聲道,“走吧,進去吧,可能她還在手術室裏麵,出來後會想見你的!”
李耀南終於緩緩抬起頭,黑色的眸子對上成伯明的雙眼,那一刹那,他眉頭微皺,一大滴眼淚從眼眶中掉出,沒有順著臉往下滑,而是直接掉在了車子地上。成伯明在心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拍拍李耀南的肩膀,道了句,“走吧!”
李耀南終於緩緩站起身,跟著成伯明身後下了車,陳媽跟在兩人身邊,三人一起一臉憂色的進了醫院。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刺眼的紅色,李耀南和陳媽坐在長椅上,成伯明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從走廊對麵趕過來,看到成伯明,他先是一臉開心,剛想問‘你怎麼會來這裏?’,但是隨即想到來醫院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他也就收回開心的表情,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成伯明臉色鮮有的不怎麼好,看了眼手術室,再瞟了眼李耀南,他淡淡道,“裏麵躺著的女人,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有事!”
那清秀男人眼睛往右一瞟,在看到李耀南的時候,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詫異,轉回臉看向成伯明,而成伯明隻是滿麵的憂色。
“什麼病?”
男子臉色也變得深沉起來,看著成伯明問道。
“割腕!一定要救活她!”
成伯明看著眼前的男人說道。
男人沒回答,而是轉身進了手術室。
李耀南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他的心髒一直在突突的跳著,像是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兩隻胳膊支在倆個膝蓋上,李耀南懊悔的用手捂著臉,他知道莫容沉思為什麼會做如此傻的事情,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的拒絕和冷淡,沉思絕對不會絕望到隻能出此下策!
陳媽心裏難過,想要說些什麼去安慰李耀南,但是話到嘴邊,她已是滿臉的眼淚,算了,還能再說些什麼呢,思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了。
成伯明雙手插在褲袋裏麵,走到長椅前,他先是對著陳媽道,“陳媽,這裏有我和耀南,你就先回家去吧,昨天也一直都沒有休息好!”
陳媽站起身,她搖搖頭道,“沒事的,我留在這裏陪陪你們吧!”
回身看了眼李耀南,陳媽眼眶中的眼淚留下來,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看似堅強,其實內心很脆弱。
成伯明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陳媽的想法,隻是,“陳媽,先回去吧,這邊還不知道要多久,你先回去準備一下也好,不然等耀南和沉思回去的時候會手忙腳亂的!”
他隻能用這種方法勸陳媽回去,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昨天折騰的那麼晚,今天又擔驚受怕的,他怕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陳媽猶豫著要不要走,這時候李耀南突然說話了,他的手沒有動,依舊遮住自己的半麵臉,因此聲音悶悶的,他說道,“陳媽,回去吧,你在這裏我也擔心你!”
成伯明趁熱打鐵,說道,“是啊,陳媽,不用擔心,這裏有我們呢!”
陳媽看了眼李耀南,又看了眼成伯明,終是點點頭,囑咐了幾句,然後就轉身離去。
偌大一個走廊裏麵零星有幾個醫生護士或是病人走過,但是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就隻坐著李耀南和成伯明兩人,成伯明眼睛看著前方,突然從身上拿出一個格子手帕遞給李耀南,他沒說話,因為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去戳穿李耀南的軟弱。
李耀南接過手帕,將它捂在臉上,過了好一會兒,當成伯明知道李耀南的情緒差不多穩定了的時候,他緩緩說道,“你別太擔心了,剛才辛浩進去了,會沒事的!”
李耀南雙手的指節泛白,證明他在強烈壓製著什麼,聽到成伯明的話,他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把手帕拿離臉上,眼睛看著地麵,他沉聲道,“辛浩?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成伯明回道,“他上個星期才從國外回來,那天他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他到他爸的醫院來工作了!”
李耀南沒回答,但他心裏卻是踏實了不少,辛浩的醫術他還是信得過的,當初在香港醫學界就很出名,結果他老爸還是不滿足,送他去國外進修了幾年,說這話該有三四年了吧!
成伯明知道李耀南心裏想什麼,他出聲道,“辛浩都來了,所以你也別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