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瑤瑤笑著,在這安靜的房間裏,用溫柔的語氣對陸離說道。
陸離一怔,心裏似乎被一陣暖流佛過……他忽然發覺,原來晚安這個詞,聽起來這麼貼心。
“嗯,晚安。”陸離轉過身。
關門之前,又聽瑤瑤說:“睡不著的話,就過來和我聊天。”
“嗬嗬,早點睡吧。”陸離最後說了一聲,關上了門。心裏琢磨著瑤瑤那句話是從何說起……睡不著?我怎麼會睡不著?
可是似乎真的被瑤瑤說中了,陸離一躺在床上,再次發現原本濃濃的睡意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越是想逼自己睡著就越睡不著,不管是數綿羊還是數水餃,就是睡不著。而孤單的感覺總是在一個人最無助的時候席卷而來。陸離發現自己開始害怕夜晚的到來,因為當整個世界都靜下來的時候,所有不願意想起的事情便都出現了。
他真希望現在自己的宿舍兄弟們都在,大家一起打著dota一直到天漸漸放亮,然後當別人都開始清醒的時候,聽著吵鬧聲入睡。
己經有多久沒有在這樣安靜的房間裏一個人睡著?
終於陸離坐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己經是淩晨一點……天啊,陸離似乎隻覺得自己才翻了一個身而己就己經這麼晚了!難道失眠的時候時間過得比平時快?“睡不著的話,就來找我聊天!”瑤瑤的這句話出現在陸離的腦子裏。
像是夢遊一樣地,他穿好衣服,走出了書房,站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對著房門伸出了手,卻又在即將碰到門板的時候停了下來……陸離問自己:我這是在做什麼?大半夜去敲一個女孩的門?
他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沒用。然後放下手,轉身再次向書房走去。
而這時,門開了,瑤瑤衣著整齊地出現在門口。
瑤瑤說你終於來了?陸離說你一直在等我?
但是顯然,這樣的氣氛並不適合言語,黑暗裏一個人看不見另一個人悲傷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誰的眼神先變得迷離,也不知道是誰先脫下了第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向誰對方靠近……
天光漸漸亮起的時候,兩個人穿好了衣服,陸離懊喪的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的。”他現在心裏後悔極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和瑤瑤發生這樣的關係!隻是昨天深夜,或許是心裏壓製的情緒讓他衝動不己,或許是身心疲憊讓他意識模糊……他的確那樣做了……像個野獸一個占有了她!
卻聽瑤瑤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你,陸離。”
陸離愣住了,這實在太突然……他不禁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著瑤瑤,想看清她的表情。卻隻看見她眼睛裏的心疼。陸離雖然早就猜到瑤瑤可能對自己有感覺,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這樣。
陸離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瑤瑤打斷道:“陸離,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談過很多次戀愛,見識過很多男人,但是從來沒有過這種很單純的喜歡的感覺,喜歡是因為那次在車上你保護了我,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我自己不清楚……隻是當知道你的病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好難過,那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你了,所以特別特別希望能給你我能給的一切來保護你,於是不自覺的跟著你來到你家,心甘情願地被他們誤解成你女朋友……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心裏卻覺得很開心……你說,我這樣是不是不對?”
“這……沒什麼不對的……隻是我……”陸離想說什麼,卻突然被瑤瑤抱住。
“你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瑤瑤閉著眼睛伏在他的胸口說,“你一定想告訴我你的病很嚴重,沒辦法給我什麼對吧?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要,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占有他,對我而言,能和自己喜歡的你在一起這一個晚上,就己經很足夠了。我現在隻希望你不要放棄自己,好好去治病,然後把你心裏真正喜歡的女孩追回來!她叫楊朵是吧?我知道你心裏很舍不得她,我看得出來……相信她一定也很難過……你給你們一個機會吧!也許你的病並沒有大夫說的那麼嚴重!”
聽她一提到這些,陸離的心裏再次犯起一陣酸楚……是啊,他舍不得,不然也不會因為想到和楊朵的種種而睡不著覺!但是……真的還有希望嗎?
瑤瑤繼續說道:“我今天就要回北京了,醫院還等著我去上班。這段時間……你好好治你的病……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放棄,好嗎?”
“你今天就走嗎?”陸離沒想到她竟然突然要走。
“嗯。”瑤瑤點點頭,“我也是剛剛才決定的。我怕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越舍不得……你一定不要放棄自己,好嗎?”瑤瑤再一次懇求道。
“嗯。”陸離點了點頭。誰又想死呢?誰都不想,陸離當然也是一樣,他也有自己愛著的家人,有自己的夢想。隻是,自己病,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痛苦?陸離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