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傳 泗州城的末日 第一百二十七回 刺殺潘季馴(2 / 2)

潘季馴驚愕不已,狼狽逃竄,幸好貼身護衛司徒海及時趕到,他才僥幸脫身。副督江一麟也到了,他護在潘季馴的身邊,而司徒海則則揮舞著大刀與刺客廝殺在一起。

那刺客劍法淩厲,招招直逼要害。司徒海也不含糊,關公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靈性畫出道道優美的弧線。那刺客顯然不是司徒海的對手,漸漸地臉上就冒了汗,陣腳就有些亂了。司徒海一個箭步上前一刀劈下去,卻聽到哎呦一聲慘叫,寶劍便從那從那漢子手中咣當落下。那漢子拿寶劍的右手被齊刷刷地削去了三根手指,殷紅的血珠從斷指處湧出。

司徒海正要乘勝追擊,不料潘季馴在後麵喊道:“別追了,放他一條生路吧!”

於是,司徒海悻悻地收好刀往回走去。不料,那漢子卻並沒有逃跑的意思,他轉過身來,彎腰用左手從地上撿起寶劍,卻突然猛衝過來。眼看那寶劍就要刺到潘季馴的身上,說時遲那時快,司徒海縱身跳起,一刀下去,正砍到那漢子的左手腕上。寶劍咣當落地,卻見那漢子疼得哆嗦了一下,向後退了幾步,才勉強地站住。

潘季馴道:“潘某一生光明磊落,不想手上沾他人汙血。這位好漢為何咄咄逼人,自尋死路呢?”

那漢子呀牙切齒冷笑道:“你這個姓潘的狗官,一心想踩在淮河沿岸百姓的屍體去換取高官厚祿!狗官聽好了,我張某生不改名死不改姓,策劃扒倒高堰之人便是我!今日,我就代表泗州一帶的百姓取你狗頭而來!”

那漢子說罷又衝了過來,旁邊的司徒海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來你是活膩了,那老子就成全你!”他一刀過去,正中那漢子的後心。那漢子背上立刻血湧如柱,撲通一聲摔倒到地上,抽搐了一陣子就沒有了氣息。

潘季馴受到了驚嚇,在眾人的攙扶和護送下,回到了總督府的家中。夫人青音見夫君神態狼狽,一直胳膊還受傷了,她很是心疼,忙找來藥酒和紗布幫他包紮。當她問及事情的起因時,潘季馴歎息一聲道:“我潘某向來一心為國為民著想,並無半點私心,想不到泗州一帶的百姓卻不理解,把我看成不顧百姓死活、一心隻為高官厚祿的狗官!看來,我潘某在治河方略上真的考慮不周,是我這疏忽了沿淮一帶百姓的感受!”

旁邊站著的副督江一麟道:“潘大人一心為公,日月可鑒!不要為了這些刁民,而動搖了心誌!”

夫人青音道:“江大人的話有道理!老爺不要不要因為這點挫折就改變了初衷,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複兒都會不離不棄全力支持你!”

泗州城一帶百姓偷扒高家堰,阻撓兩河工程一事傳到了京城。如今年輕的萬曆皇帝已開始涉入朝政,聽及此事,他流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質問首輔張居正道:“張閣老,以前你曾說,築高堰攔淮蓄清刷黃工程不會禍及沿淮百姓,為何這些百姓會出來鬧事?”

張居正道:“兩河工程方案設計周全,不會出甚問題。隻是百姓不明真相受到一些奸人的蠱惑,從而產生了恐慌,於是便出來鬧事!”

萬曆皇帝道:“如若此工程真的如百姓所傳言不利於淮河排洪,那朕命令你們馬上將工程停掉!”

張居正忙道:“目前工程已經進行過半,不宜隨意停廢。此工程建成後意義重大,運河淮揚段運河從此不再遭受淮水侵襲,黃河入海口也得以衝刷暢行!”

李太後是全力支持兩河工程的。她勸萬曆道:“張先生說得對,現在半途而廢不合時宜!應該一鼓作氣將此工程完成!如若工程效果不好,沿淮受淹,黃河仍然淤積,到那時再拆除高堰,讓淮水東泄也不遲!”

萬曆皇帝道:“工程可以正常進行,但朕不想再看到泗州一帶刁民鬧事,攪得躺在祖陵之中的我朱家先祖不得安息!”

首輔張居正想了想,道:“百姓對治河工程不甚了解,聽信了奸人的謠言。隻要將實際情況向他們講清楚,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吏部左侍郎戚傑乃泗州人氏,他了解當地民情,不妨派他代表朝廷安撫去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