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不出的未來,拚湊不回的過去。
又是一個烏雲蔽空的夜晚,夜空被黑雲覆蓋,不見一絲星光,大街上霓虹燈的光也似乎被這奇怪的天氣所抑製般,失去了往日的絢麗。
在遠離市中心的一棟樓中,不知誰家窗子沒關,夜風卷起窗簾,肆意飛舞。在這寂靜的小區中顯得格外醒目。又給人說不出的孤獨之感,仿佛命運的驅使下人力總是顯得過於卑微。
屋子裏很黑,沒有一絲光線的射入。蘇輕夢回到家中,沒有開燈。滿身滿心的疲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脫掉身上的風衣,甩掉鞋子,光著腳走到臥室,懶懶的坐在床邊,雙手抱膝把頭埋的很低。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不用偽裝,不用帶著麵具生活。
依稀記得三年前的那個冬天,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離她而去,當時她隻覺這以是最大悲痛。後來爺爺鄭重把她叫到書房中,談了一夜。第二天,爺爺力排眾議,推舉她為蘇氏公司的總裁,而那一年她剛滿十八歲。
別人隻看到她表麵的風光,卻不知高處不勝寒,這背後的辛酸與無奈又有誰能懂得。父母的離去看似偶然,實則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陰謀,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麵下隱藏的是一場又一場權利的角逐,利益的爭奪......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父母就開始培養她,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技能謀略。開始由於年紀小不懂得父母的苦心,她經常哭鬧不願用心去學,後來漸漸長大,也開始懂得在她們這樣的大家族中要生存必須使自己更優秀,卻也不能太過搶眼。所以在其他叔伯眼中她是一個乖乖女,很優秀,卻也隻是在才藝方麵,也正因如此在爺爺推選她時雖有人反對,但最後終是沒有死命相抗。因為在他們看來至少她是容易操縱的,比起讓根基深厚的叔伯輩來說,她的上位對所有人來說是最均衡的一個。
隻是現在她的所作所為大大出乎了人們的意料,她的冷血,果斷,計謀,手腕,都讓那些別有所圖的人覺得當初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蟄伏了三年,掩飾自己的能力,在麵對公司事務時總是表現的不知所措,終於使對手放鬆了警惕,露出了破綻,也終於使她得到了機會一舉鏟除了內鬼,擊敗了對手,也讓當初謀害父母的凶手受到了應有的製裁......
她本該高興的,可是當她回頭卻發現所有的親人都已離她遠去,爸爸媽媽走了,爺爺走了,就連一直陪著他,保護他的俊昊哥,也因為她的失算離開了。這個世界所有關心她的人似乎都先她而去了,她想要找人傾訴卻不知道該去找誰,這個世界已經找不到什麼是值得她留戀的了。
每當回想起那個同樣黑暗的夜晚,輕夢就忍不住的顫抖,恐懼充斥著她的所有神經。無盡的悔恨幾乎將他攪碎。那天晚上,她本以為勝券在握,她發現了叔叔的地下作坊,經營非法生意,她掌握了一切證據,以為有足夠的力量摧毀叔叔的勢力。她算到了一切,可仇恨蒙蔽了她的雙眼,一心想質問叔叔當初為何如此狠心,她忘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啊,何況叔叔不是兔子,他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既然他可以為了權利,金錢害了父親母親,更何況是她啊。她沒有注意到叔叔手中的槍,眼紅的叔叔想要殺了她,俊昊哥為了就她,為她擋下了。她活下來了,俊昊哥為了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怎麼能再原諒自己啊。
俊昊哥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他是爺爺撿回來的孤兒,是他從小陪著輕夢一起長大,如同兄長般嗬護她。要是俊昊哥沒有出事,下個月他也該成親了,卻因為她而離開,要輕夢如何自處
在外人眼中她所追尋的都已經得到了,還會有什麼不滿足的呐。隻有她的心裏清楚,她想要的,早已失去,再也無法回來了。曾經以為父母的離去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傷痛了,可最後當所有親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之後,才發現,曾以為的痛苦不再了,剩下的隻是麻木。她想遠離這個傷心之地,可現實告訴她,她沒有權利離開,父母的仇沒有報,幕後黑手還在逍遙法外,如果連她也放棄了,就真的沒有人在乎這些了。記得是誰說過,博弈的人走了,誰還會在乎這紅塵外的一盤殘局呐。不想怨恨現實的殘酷,可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時代。我所麵對的這一切,不允許我的脆弱。
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蘇輕夢不知想到的什麼忽然衝出了家門,憑著心中的一口氣不知道跑出了多遠。
我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遊蕩,我不知道我該去哪,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在那。在這個世上似乎再也沒有讓我留戀的理由了。
雨,打在我的臉上。我不想去理會。隻有雨水才能衝刷我心中的煩愁,路上的行人匆忙的奔跑著,隻有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