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燁素來心高氣傲,尤其看不得這些嘴巴裏摸了蜜油的宮人。他起身走過去,轉悠一圈說笑道:“喲,這不是父王身邊的大紅人福來嗎。”
王妃示意薑雲燁退下,然後叫起來福來,福來哈腰靠近了王妃,笑容很假的說道:“沙羅貴妃這段時間便要生了,西北進貢了些滋補的藥品,貴妃留了幾許然後大王讓奴才拿些來給月王妃。”
沙羅貴妃名上官沙羅,她母家便是整個玉虛都裏呼風喚雨的上官家族。
福來恭恭敬敬將東西呈到月琴麵前,她沒多說什麼,隻是示意眼神給寒露。
寒露取下了補品,不過福來的雙手卻沒有放下,依舊保持著托舉的狀態。
兩個王子看出來了他的用意,但是月琴宮裏的人卻並沒有像別處一樣給他打賞。
薑玉龍和薑雲燁一同上前去站在了他的麵前。
玉龍扭扭脖子,取笑道:“公公你是想要留下來來吃了晚飯再回去複命嗎?”
福來聽罷趕緊尷尬站好,收齊了雙手,表情隻是眯眼嗬嗬一笑。
但素來霸道的薑雲燁才不給他好臉,雙目一橫,大聲訓斥道:“狗太監討賞討到王妃這兒來了。”
福來心中一驚,趕緊狡辯道:“二王子冤枉啊,奴才可不敢,奴才隻是看您沒讓我走,我不敢動身啊。”
薑雲燁眉頭似有烈火,厲聲教訓道:“現在讓你滾了,還不快滾。”
這兩個小子雖然得罪了在內侍官中頗有權勢的福來,可是月琴卻絲毫不為此擔憂,反而心中因為這兩個兒子的維護而滿心歡喜。可是想到上官沙羅不日就將生產,心中卻不知是何種情緒湧上了心頭。
兩個兒子看出了名堂,然後薑玉龍寬慰母親道:“這就是帝王家,玉龍以為母妃應該習以為常了。帝王之家本就不是尋常百姓家中的那般天倫之樂。”
月琴尤為震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番話居然會出自一個才少年時期的王子之口。
她久久地看著兒子那張欲怒卻不敢的隱忍,心中頓時流淌著幾番酸楚,可想而知這些年來父王在他心中造成的陰影有多少。
薑玉龍獨自一人跨步回到了椅子上,吃著寒露做的家常便飯,抬頭還給她一個善意的笑容。然後他擱好碗筷,看著一同入座的母妃和王兄。
他的笑容刹那間變得有些冷漠,盯著母妃的眼睛,感慨自言著。
“這個王宮,這個國家,不都是如此嗎?隻要父王一句話,怎樣都可以,怎樣也都不可以。”
“什麼意思啊?”薑雲燁聽不懂,好奇的看著兄弟。
玉龍不管他的疑惑,隻同母妃交流道:“我滿心歡喜期待著13歲的生日,我從不想多麼的奢華。”
此話一出,母妃的眼裏湧動著難過和無奈,薑雲燁的眼裏則大驚不已。
雲燁吃驚起立,麵目興奮又詫異,也有些驚嚇到失望。
“昨天是你的生日啊?怎麼不早說啊?”
薑雲燁的處境是父疼母愛,左右還有一群貴族子弟跟隨,他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了一個王子該有的一切。不過這個哥哥唯一不懂得就是玉龍的真實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