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王公貴族的眼裏都湧現出一些悲哀。即使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此刻他們都願意憐憫這個看起來已經明顯弱勢的一方。
不過薑玉龍的臉上卻並沒有因此而生出半分的得意。他剛才戰勝上官源之時的自信已經沒有了。
阿龍的眼神隻有一腔執著,他並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也不懂其他人眼中為何有那種情緒。
阿龍看了看手裏帶血的刀,這是他第一次執刀。
阿龍的心中,這就是他應該做的。
他又看了看父王,隻見父王的眼中湧動著前所未見的氣憤。
“父王——”他在心中默默叫著。
薑玉龍的內心越發顯得矛盾不已,他明明認為對的事情,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不應該,甚至是大錯特錯?
於是,薑玉龍扔掉刀,刀子正好落在了上官父子的身邊。
上官源已經無力再恨他,隻有上官雲鏈看了看這把刀,又抬起頭盯著薑玉龍。即使他的眼中縱然痛苦萬分,縱然有恨,卻隻能作罷。
“上官源,我光明磊落贏你,要你手臂,理所應當。倘若我輸,為你奴隸,也絕無怨言。”
此話一出,薑炎洪反而怒火攻心,但是看到那上官源的慘狀,立即吩咐道。
“快送太醫院!”
然後他指著薑玉龍怒吼道:“抗旨不遵,敢於本王麵前動刀,來人將阿龍打入天牢。”
此舉驚呆了薑玉龍以及夥伴們,而那些支持上官源的人則明目張膽的叫好。
“我有什麼錯?”薑玉龍試圖反駁。
薑炎洪根本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怒吼道:“帶下去。”
“父王三思。”薑雲燁自以為可以勸住。
但是薑炎洪依舊怒不可遏,揮袖呼道:“誰敢求饒,一並打入天牢。”
門外的衛兵立刻湧入習武堂押解了薑玉龍,他掙脫開,不解問道。“父王,在您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兒兒子?”
薑玉龍壓抑多年的埋怨和憤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往前一步,愣著眼睛扯著嗓子,扣問道。
“這麼多年,無論我做得好與不好,您為何一點都不在乎?你不知道,我倒是寧願您可以時常責罵我也好。可是您從來不關心我,我以為今日可以得到您的讚許,您說我到底哪裏錯了?”
薑玉龍的質問乃是發自肺腑,撕心裂肺的聲音足以讓朋友們感到心疼。可是他依舊不知道父王到底如何看待?
或許,隻有他創下彌天大禍才能引起父王的一絲絲注意和憐憫。
“您若是覺得我做錯了,那孩兒還那上官源一條手臂總可以吧。”
此言一出,就連眼神冷漠的阿狸也不免震驚了。
眾人的詫異驚訝之中,隻見薑玉龍勇敢的伸出了雙臂。
不過,他麵前的這個人乃是一國之君,是一個心係天下王權的男人。於是,薑炎洪雙眼一怒,當即從侍衛的手中拔出劍。
“這是本王的江山,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本王說話。”
薑炎洪雖然憤怒,雖然豎起了利劍,但是動作卻是靜止的。他並沒有砍下去。
涼風撩人,他的眼睛裏隱隱約約流露著憐憫和刺痛。
這時候,阿狸忍不住了,她手指一轉,一根金色絲線飛射出去,打飛了薑炎洪手中的劍。
阿狸昂頭背手,迎風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降下了一陣陣冰霜。
涼風中,阿狸烏黑顏色長柳般的發緒一飛而過,好像這習武堂裏飄出了冰雪。
阿狸的眼神好像冰刺降臨薑炎洪的眼前,她伸手撩開臉頰旁的頭發,冷冷說道。
“我隻說今日準時帶他赴約,並沒有說將他交給你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