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兆英通過簡短的談話便已經明白了父王心目中其實一直都有阿龍的位置。可是讓他百思不解的是,為何父王這些年所表現出來的卻隻有對於阿龍的冷淡?
薑兆英沒空去猜測這其中的因果,如今的他連自己在王族中的地位都不穩固,又談何幫助別人?
隻見父王與顧玄武一前一後離開之後,他的心中暗想道。
“父王重視顧玄武,若是能夠得以此人的支援,想必就能多上一份籌碼吧。雖說我有李國公相助,可他們不過是在王族之中找到了我這個代理人而已。終究不過是他們的附庸罷了。”
薑兆英的心中暗藏謀算,隻不過這薑炎洪正直盛年,留給後人可專的空子不多,不過反倒是月琴和沙羅那兩個寵妃私底下的較量極有可能影響到繼承人的手勢。
家宴散罷之後,月琴心中甚是彷徨,一來是因為大王突然離場,另外則是念及阿龍一個人在外漂泊受苦。
月琴的身影踟躕,兒子雲燁自然看得出來原因,他跟上去體諒的問候一番,並接過了母妃手中提著的那一盞盞荷花燈。
“母妃的身體欠安,您就別去了,交給雲燁去辦吧,我身為兄長替阿龍祈福豈不更好。”
雲燁一個人提著蓮花燈行走在禦花園裏,突然間隻見父王和顧玄武在林間密談著。
父王手中耍著寶劍,起起落落,就像對著未知的江山既想要征服但又極為害怕。
劍落之後,薑炎洪說道:“本王戎馬歲月,九死而一生,風風雨雨全然無畏。但是歲月麵前卻也擔心多年以後天下局勢乾坤鬥轉物變星移,那樣的話一生功勳都做了東流之水付諸而去。”
顧玄武跟隨他多年,又善於察言觀色自然對於薑炎洪這般隻在意霸道強權之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了。趁著這這一夜的繁星說道:“大王乃是中州的定海神針,所以不管時局如何都是您自己拿捏的。”
薑炎洪時而苦澀板著臉,時而隱隱約約流露著一絲苦笑,並說道:“本王有四子將來繼承靈鏡國,大王子兆英乃嫡長子,能力出類拔萃,而今已經成年,更是表現出來了過人的治國之才。”
薑炎洪說著兆英之時,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喜悅,然後卻又搖頭歎息道:“阿龍雖然叛逆,從前與本王關係生疏,其實我知道他身上有著過人的天賦。本以為東征結束之後我們父子二人能夠走出心結,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失蹤。”
薑炎洪說著話語移動了幾步,又說道:“而今本王不惑之年又得一幼子。”他的臉上頓時掛起了不同於先前的幸福,超越了帝王身份的幸福。“沙羅身後雖有上官家族的勢力,許多朝臣也建議本王提防,可是這小子乃是本王心頭寶,本王一看到他的笑臉便感覺不到帝王的疲倦。”
薑炎洪說罷幼子之後頓時哈哈一笑。不過他今日卻惟獨遺漏了一個兒子,那便是曾經他一直疼愛的老二薑雲燁。
顧玄武也不勝其解,便好意提醒曰:“大王還沒有說二王子。”
薑炎洪自然知道,於是搖頭沉默了片刻,終於喃喃說著:“燁兒,他倒是無論哪一方麵都與我年輕時候有幾分像,可是——”
薑炎洪此刻心中的顧慮確實旁人不曾隻曉的,他苦苦一笑,重新晃了晃寶劍,再說道。
“不說燁兒了,等到本王當真看清楚了月琴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