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毅來的時候,靳薄言並沒有準備讓他進門。
他從跑步機上下來,衣服已經濕透。汗液從下巴滴下,一直順著脖子流進衣領。“靳總,這是您要的衣服。”卓毅將袋子遞上。
靳薄言拿過他手中的袋子,就要關門。
“啪!”電梯門被用手重重擋住。
靳薄言皺著眉回頭,卓毅的手上青筋盡顯。
電梯門,正對著客廳的一人位沙發,顧明月就坐在那裏,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衫,下身蓋著一床毯子。即便是燈光昏暗,卓毅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靳總……”卓毅縮回手,語氣裏盡是隱忍,“您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嗎?”
“沒有。”靳薄言把袋子扔給沙發裏的顧明月,“去換。”
卓毅就這樣看著顧明月小心地將自己裹緊,走上二樓。那是他從未上去過的地方……
“還有事?”靳薄言的心緒還沒有平複,無心觀察卓毅的表情。
“沒有了。”卓毅走進電梯,手指直直地戳向電梯按鈕。
電梯門一關,他強裝的微笑就立刻卸下。
打開手機,裏麵躺著一條短信,已經兩天了……他頓了頓,按下回複鍵。
顧明月在二樓,對著鏡子換下靳薄言的襯衫,穿上卓毅拿來的標準職業裝。
方才靳薄言看她的眼神,分明有異樣。
她從來猜不透靳薄言的心思,但作為一個男人,靳薄言也終有露出馬腳的時候。摸著自己青白的臉色,顧明月突然想哭。
曾幾何時,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理財師。她享受在屏幕前操盤的樂趣,更喜歡賬戶資金增長帶來的成就感。
可現在呢?她在幹什麼?
陷在與前任的糾葛中弄得名譽掃地,被靳薄言困在辦公室裏而不能做喜歡的工作……
或許,該將這一切結束了……
顧明月將襯衫和靳薄言方才扔給她遮腿的毯子疊好。
忽然想起他有潔癖,就還是扔進了洗衣機。
再想想還是不妥,就把東西從洗衣機裏掏出來,準備扔掉。
“你在幹什麼?”靳薄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樓梯的拐角。
顧明月被嚇了一跳,手上的襯衫掉到地上。
顧明月深吸一口氣,吐出,用平等的語氣回答:“我打算把這些扔掉。”
彎腰拾起襯衫,連同毯子一起,裝袋。
“誰允許你徑自處理我的東西?”靳薄言的眼神從來沒有那麼直接地打在顧明月的身上。
“我隻是覺得靳總您可能介意我用過這些,所以打算扔掉。”顧明月解釋道。
“你倒是真了解我。”靳薄言信步走向浴室,邊走,邊將上衣脫掉。
這是顧明月第二次看到靳薄言裸露的背。
上一次,是在酒店的床上。
那時候他在熟睡,肌肉鬆弛地覆在寬闊的背脊上,能看出他擁有流暢的肌肉線條。
而這一次……剛運動過的肌肉正處於膨脹狀態,汗液滾滾令他即便隻有一個背影都散發著濃烈的男人味。
顧明月頭腦裏冒出一個詞:行走的荷爾蒙。
似乎正合適於此刻的靳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