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食物,全部吐在了走廊的垃圾桶裏。
“嘔……嘔……”不斷有酸水泛上來,讓顧明月支持不住,一下坐在了垃圾桶的邊上。
眼淚,決了堤。淋漓在她憔悴不堪的臉上。
顧明月再也忍不住泛濫的情緒,抱住膝蓋開始哭起來。
一開始是小聲的哭泣,再後來,變成大哭,嚎啕大哭。
路過的好心病人家屬上前詢問顧明月是否要叫醫生。
顧明月都一一謝絕了。
顧明月知道,她需要的不是醫生,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嘴上說著要她做名副其實的“靳太太”,但隨後便與青梅竹馬上了床的男人。
這才是最讓顧明月痛苦的,因為撇開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當她的回憶與現實衝撞之後,她害怕而又不堪的時候,她最想要的,還是靳薄言的擁抱……
這種發自內心的欲望,讓她看清一個現實: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將靳薄言當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靳睿說:感情遇到困難的時候,想象最初在一起的時候。
可顧明月卻說不出,他們具體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或許是那一次酒兩人肆無忌憚的的床歡?還是她第一次在靳薄言家的沙發上過夜,清晨靳薄言那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亦或者,是靳薄言在她畢業典禮上的求婚?
顧明月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又何談回憶最初呢?
顧明月捧著自己的胃,嘴角還有穢物。但她卻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沈澤風。
電話被秒接起來。
“你能派人幫我照顧一下靳睿嗎?我要出去一趟。”
“可以啊。”沈澤風此刻也躺在病床上,傷口的撕裂讓他不得不接受再一次的縫合。
“好,明天我回來了聯係你。”顧明月掛下電話,再次走進病房。
靳睿一動不動地躺著,心髒檢測的儀器裏,心跳在110左右。
“爸,是您說的,要我跟靳薄言好好的。所以,我現在要去找他了……”
顧明月的話一說完,靳睿的心率就開始慢下來,恢複到了正常的水平。
護士不明就裏,顧明月的嘴角卻有了微笑。
她轉身,飛奔出醫院,隨手打了一輛的士,直奔靳薄言的別墅。
此刻的靳薄言,正在跑步機上飛奔。
他帶著耳機,耳機裏是他從來不屑的歐美搖滾音樂。
重重的鼓點、張狂的貝斯聲音,配上靳薄言每小時三十公裏的跑速,正好可以發泄他胸口的悶氣。
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汗還在不停地從脖子裏,留向運動衣。但靳薄言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電梯門打開,顧明月走進別墅的時候,靳薄言根本就沒有聽見。
顧明月看著靳薄言奔跑的背影,心潮澎湃。
她隨手整理一下頭發,然後將包扔在桌上,緩緩走向靳薄言。
靳薄言正跟著音樂跑得起勁,完全沒有聽到背後的聲音。
顧明月停在靳薄言的背後,深吸一口氣,然後徑直走到他的麵前,按下跑步機的減速鍵。
靳薄言其實是嚇到了,但當他看到麵前的人是顧明月時,驚叫變成了驚喜。
他跟著跑步機減緩腳步,拿下耳機,看著麵前這個衣服被撕破,眼下全是烏青,嘴角還有穢物的女人。
“下來。”顧明月讓出位置。
靳薄言就從跑步機上下來。
心中開始設想一百種顧明月開口可能會說的話。
但顧明月的眼神直接,讓他猜不透。
這樣近距離,靳薄言才發現她眼圈發紅,正想問一句,沒想到顧明月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