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沒死，還有氣的話，就把這藥吃了。”
頭頂上傳來聲音，緊接著，又有水袋，和藥一起扔了過來，落在她的眼前。
馬小雅動了動身子，看一眼那麵對她，逆光而立的男人，真是恍然遠古的仙人一般，哪怕是如此劣境，他都可以活得這般光落，可為什麼，他所要做的事情，就非要那麼惡毒？
心裏瞬間起了反感，她皺眉道，“你會這麼好心？”
鳳天至嗤笑，“好不好心，你還有得選擇嗎？不想吃，就吃藥，想死，誰也救不了你！”
當然，如此這女人自己找死，他也不會再救她第三次。
不論何處逆境，命對自己來說，永遠隻有一條。
“行，我信你一回！”
馬小雅倒也幹脆利索，反正現在，她也沒什麼力氣要與他對抗，他要掐死她，也是分分鍾的事，沒必要會多費力氣來救她。
拿起水袋喝了藥，因為身體虛弱又渴得厲害，她順勢又多喝了幾口，一抬眼，鳳天至勾了唇，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見她真的喝了藥，他忍不住就問，“你真的信我不會害你？”
馬小雅反問一句，“你會嗎？”
鳳天至怔了怔，抬手將水袋收回，沒有回她。
事實卻是，他真的不會。
也不知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從最初的滔天恨意，然後再到現在的孤家寡人，他就想著，哪怕是一種恨，也要留著這個仇人，給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否則的話，他還真如妹妹所言，他這一生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鳳族已滅，想要複出，又談何容易，單就說血脈混亂的問題，他就算可以解決，可是，他也真的做不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當真要與自己的妹妹，生兒育女！
那樣，他連人都不是了。
馬小雅喝了藥，稍微等了片刻，總算是覺得身上的痛，要好了許多，心下一頓，看來這個鳳天至，到底還是有些人情味的。
視線微斜，從他不曾注意的角度，去看他整個的麵部表情。
其實，馬小雅心中不可否認的，當這個男人真正變得心地善良的時候，哪怕就是最後一絲絲的良心未泯，他看起來，也真是個好人。
“看夠了嗎？”
突然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鳳天至微微抬眸，視線看進她的眼底，不知為何，馬小雅竟然覺得這眼神看的，似乎很是有些……平和。
平和嗎？
她心中突了一下，暗暗警告自己，這男人絕對的人格分裂，精神變態，她還是要多加小心的好。
抿著唇不說話，隻自己又小心的動了動身子，感覺還好，看來這男人的藥，還挺管用。
“別不說話，你心裏想什麼，我都知道的。”
鳳天至又道，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除了最初的平和之外，竟又隱隱的添了一抹無人窺知的複雜。
馬小雅這會兒正低著頭，察看自己手上的傷，男人情緒很快，一閃而逝，又道，“既然無事，就繼續趕路吧！想想你的王爺夫君，還真是挺大手筆，天地玄黃四部盡出，想必用不了多久，也就能找到這裏來。”
他掀了唇，略顯譏諷的說，馬小雅猛的一怔，倏然抬頭，眼底一片光亮閃爍，也不管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與自己有仇，竟是急切的就問，“你的意思是，王爺現在平安無事？”
鳳天至：……
默！
“你與其有心擔心他到底是不是平安，還是且先管管你自己吧！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還滿心的都是別人，也不知道你腦子裏怎麼想的！”
再度一聲嗤笑，鳳天至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眼底的輕蔑，以及不屑，馬小雅就真是恨得牙根發癢。
“鳳天至，這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到底是誰泥菩薩過河，這倒還不一定！”
她咬了咬牙，抬著臉說，鳳天至彎腰，腦後的發絲就順著他的動作滑落到身前，又撲到她的臉上。馬小雅皺眉，抬手拂開，冰冷的指尖，卻一把被男人攥住，她抽了抽，沒抽動，鳳天至忽然就靠得她更近，幾乎是鼻尖頂著鼻尖，呼吸纏繞著呼吸，她一下愣了，鳳天至道，“你很嘴硬，可是嘴硬的女人，一向命不長！”
“你……”
馬小雅瞬時氣極，鳳天至卻再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道，“既然這麼嘴硬，看來這走路也是沒問題的。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走，否則，這個地方前無人煙，後無歸路，你若敢跑，就隻是一個下場，死！”
薄薄的唇裏，吐出的話，冰冷無情。
馬小雅又氣得夠嗆，但是這個情況，她有得選擇嗎？
前無人煙，後無歸路，她如果不想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唯一的辦法，還是要跟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