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有好多。
可眼下麵對鳳天至來說,就隻有一種。
原本早就沒有了念想的事情,卻忽然就擺到了眼前,然後,他滿心希望的想要知道個答案,卻沒料,這個女人,居然敢耍他?!
一顆心,從沒希望到有希望,又從有希望,到無邊深淵,就算鳳天至再怎麼狡猾如狐,狠戾如狼,他都受不了這一重強烈的刺客!
“馬小雅,馬小雅……”
他狠狠怒吼著,手裏的指節,也真的越掐越緊。
失控了,真的失控了啊!
馬小雅手忙腳亂的拍打著他,臉色憋得通紅,“我,我說,我說……你先鬆點好不?冷靜一下啊!”
真是悔青了腸子。
早知他反應這麼大,她就應該再斟酌一點。
“主人,你冷靜一下!”
一股寒風飄過,馬小雅瞪大眼睛,看著鳳天至背後突然出現的一個青袍男了,頓時像見了鬼一樣的驚訝。
“主人?”
柳源落地,又喚一聲,鳳天至神智失控,還是不放手,柳源歎一聲,“主子,屬下得罪了。”
手起掌落,劈在男人腦後,鳳天至正值神智混亂之際,這一下自然躲不過,軟軟的身子倒了下去,柳源立時扶好,看一眼馬小雅,道,“這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不了的。”
言下之意,聰明的,就乖乖待著。
馬小雅這會差點被掐死,哪裏能顧得上他?
鳳天至一倒下去,她雙手抱著脖子,一屁股坐地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沒經曆過死亡的人不知道,窒息的感覺是多麼可怕,那種一點一點消磨到呼吸的恐懼,讓你一輩子都忘了。
當然了,馬小雅更忘不了。媽蛋,鳳天至一次又一次的,掐她脖子還少嗎?
終於喘勻了氣息,又看一眼那無甚動靜的木屋,馬小雅想了想,從地上爬起了身。
這鳳天至,絕對是個精神分裂加變態。
前一秒還說得蠻好,下一秒就忽然動手……不行!絕對不能再跟他走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真就被玩死了。
動一動腳,她轉身欲走,卻又想起柳源的話,頓時又愣住。
“你還算聰明。”
適時的,柳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咬了咬牙,轉過身,與他麵對麵,“你一直就跟著的?”
“是!”
柳源回得很淡然,臉上表情沒有半點別的節奏,馬小雅又氣了,氣過後,又覺得真頹廢。
鳳天至將什麼事情都想到了,也所幸她這一路真聽話,沒想著要亂跑,否則的話,就算跑了,也真要被他抓回來的。
現在,馬小雅也知道,鳳天至為什麼總會知道山外的消息了。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跑了。”
跑不掉,就待著,隻要以後,還要必須更小心才是。
“你倒是識時務。”
柳源意外的讚了一句,“怪不得主子雖抓了你,卻不殺你,天女大人果然不是尋常人。”
這話恭維得……馬小雅聽著真煩,“少說別的。我現在就問你,外麵的情況,你是不是都知道?那麼,你們又是怎麼跟外麵聯係的?能不能告訴我,現在王爺怎麼樣了?大周形勢如何?”
索性開了口,就一串問題砸了出來,柳源抽抽臉:“無可奉告!”
他是主子的人,若無主子吩咐,他一個字不會說。
馬小雅覺得,這人如果太忠心,也真不好。
但人家不說,你有啥辦法?
眼瞅著天色降暗,夜色又至,鳳天至終於清醒了過來。
火把點了起來,馬小雅沒進木屋,就在外麵山地裏坐著,寒風一吹,透骨的涼,她也不在意。
“你想死的話,用刀會快點。”
鳳天至冷著臉,站到她麵前說,也不知為何,馬小雅竟是覺得心裏有些犯堵。
明明這男人,幾次三番的想要她死,但他眼下說出的話,也算是在別扭的關心她。
她動了動唇,嗓子就有些疼,想到白天的事情,就扭過頭也不理他,鳳天至的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明顯的幾個手指淤青,看起來也真是觸目驚心。、
“白天的事……是我激動了。”
拿起旁邊的火把,給她照著亮,鳳天至嘴裏說著絕對不可能的話,馬小雅反倒是傻了。
“你,你說什麼?”
她問,這個男人,是在給她道歉嗎?
鳳天至卻抿了唇,再不說話了,此生,他第一次給一人道歉,還是給自己的仇敵道歉,你聽不清,怨誰?
仔細看了她的傷勢,鳳天至沉默一下,“沒藥了,所以,你忍著點吧。”
啥?
馬小雅簡直就想罵人了,敢情你這忙活了半天,一句話就完結了,既知沒藥,那你還看著什麼勁?
自然,這話也隻敢在心裏吼吼,這男人瘋狗狂燥期,她不要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