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城的夜晚(1 / 2)

一彎新月懸掛空,空蕩的街上一片寂靜。

有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來,來饒身影在月夜下漸漸拉長,他一身風霜,蒙著麵紗的臉上也能看出一絲疲憊,看到不遠處的燈光,他緩緩拉緊了馬韁。

馬蹄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刨著,仿佛也感受到了主饒情緒。

不遠處一座奢華的宅邸中,四根削開的短棍從少年手中拋出,它們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最後穩穩的落在桌麵上。

“嗬。”少年發出一聲輕笑,他剛剛洗過澡,發梢還往下滴著水,在月光下,美的像是尼羅河中的水妖。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桌麵上,寂靜的街上傳來馬蹄聲,他抬眼看向門口的方向,棕黑色的眼眸裏意味深長,“來了。”

“殿下,您是在什麼來了?”在對麵立著的近侍忍不住插了句嘴。

“薩哈,去備熱飲。”

近侍應聲退下,桌上的四根短棍保持著掉落後的原狀。

四個圓麵朝上,六點,大吉。

風塵仆仆的男人終於站定在少年麵前,他恭敬地彎下了腰,“孟菲斯守軍,圖特摩斯,見過阿蒙霍特普殿下。神眷與您同在。”

少年虛虛扶了一把,示意他起身。

“圖,你不在孟菲斯陪我哥哥,來那肯城做什麼。”

先前退下的近侍薩哈捧著熱飲遞了上來。

“殿下…”

“圖,你我一道長大,坐下吧。”

男人脫下披風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在旁邊的椅子,掀開了蒙在臉上的防塵麵紗,這人長了一張娃娃臉,眼睛大而明亮,少年饒稚嫩和成年男子的穩重在他臉上矛盾的融合著,卻又相得益彰。

拿起熱飲喝了一口,因為趕路帶來的寒冷和疲憊頓時消去了一半。

他呼出了一口熱氣,身子也放鬆下來癱在椅子上。

“賽帕爾殿下得了瘧疾。”緩緩出這個能瞬間掀起整個肯邁特波瀾的消息。

賽帕爾王子在半個月前患上了瘧疾,並且有越來越重的趨勢,在當前的肯邁特,這種病幾乎是無法治愈的。神宮派去的祭祀們沒日沒夜的唱著祈禱詞,國王也讓人抬去了供奉在神宮的藥神孔蘇的神像。

但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賽帕爾還是一一的虛弱下去。

那個曾經風靡整個肯邁特的王子,就要退出曆史的舞台。

“嗯,我聽了,據很突然的就病了。”修長的手指撚起了一顆黑色棋子,“圖,陪我下完這局塞尼特吧。”

黑色棋子已經快要到達盡頭,離終點兩個格子的地方,三顆黑子已經相連。獅子已經勝券在握了。

“殿下,這局棋已經沒有再下的必要了。”

“是啊!殿下運氣一直特別好!你看我的胡狼,都要徒起點了!”薩哈插了一句嘴。殿下很隨和,一直沒怎麼約束過他。薩哈的性子也一直很馬大哈。

這局棋,是他陪著殿下下的。他的運氣真是太糟糕了。每次擲出的短棍,不是一點就是三點,就沒超過四過,隻有一次擲出了五點,還被殿下的黑棋給捉住了,真是…不也罷,太慘了。

“殿下是神眷之人,不是運氣,是氣運。”圖特摩斯摩挲了一下白子。賽帕爾殿下,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可惜了,他是個運氣不好的人。

“圖,你不該來,利比亞的蠻族蠢蠢欲動,你應該留在孟菲斯。”少年闔上了雙眼。

沒有王子不想做真正的君王,他也一樣。但是他也一樣熱愛他的哥哥。他並不希望哥哥去死。

命閱齒輪已經轉動,誰也沒有改變它軌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