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經大亮,強烈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照射下來,將最後一點霧氣也驅逐散去。
剛剛經過城市中心的神聖廣場,蒂雅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少年姿勢瀟灑的從馬背上跳下來,走過廣場之後,又十分有技巧的用手一撐馬背跳上去。
那動作真叫一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直讓她氣的牙癢癢,卻又不得不佩服,沒有馬鞍,沒有腳蹬,他也騎得這麼好,反正她自己是做不到。
阿蒙霍特普邊走邊回頭看她,身下的馬也放慢了步伐。
沒辦法,驢子邁一步的距離肯定是及不上馬,總是要等等她的,不然她這麼笨,一會不就要走丟了。
她好像有點不認識路的樣子,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這人走過自己家的那座庭院,居然還不知道到家了,還是看見了裏麵的植物,才確定霖點。
眼看著就要出城了,阿蒙霍特普再次回頭的時候,他發現身後跟著的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當下勒住了馬,原地等她。
等了半晌也不出現,無奈之下他也隻能順著原路往回趕,走了好一陣,終於在一段頗為不平的路段上發現了她。
少女光著一隻腳丫子站在地上,手裏拎著一隻拖鞋,叉著腰,像一隻茶壺一樣一點一點。
正在訓斥那隻一嘴草沫子的驢,那驢的表情非常不屑,哪怕是拖鞋都要甩到臉上,也十分傲嬌地繼續吧唧嘴,半個眼神都沒給她。
長長的頭發胡亂的往耳朵後麵一別,上麵那朵睡蓮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沒精打采的耷拉著。
她幹脆把花扯下來扔在地上,兔子見了不緊不慢的低下頭用嘴拱起來,抿了抿肥厚的嘴唇,就把那可憐的花吃進了嘴裏。
蔫蔫的花瓣跟著它的嘴一上一下,花莖一點一點縮短,最後一片花瓣被兔子用舌頭卷住,終於被完整地吃掉。
直把蒂雅氣了個仰倒,手裏的拖鞋顫顫巍巍,最終還是沒打下去。
這頭驢不是驢,它是你大爺,金貴得很,現在打它,估計它馬上就往家的方向跑,剩下的路就得靠十一路了。
“吃吧,吃吧,吃不死你!”蒂雅憤憤道。
誰知道這花有沒有毒,吃死這個混蛋最好!
一朵花吃下去,兔子終於正眼看她,衝著她滿足的來了一聲“而~嘞嘞嘞”
帶著睡蓮花香的口氣吹過來,把她劉海都吹了起來掀到靈蓋上。
“你……”
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不揍你你就不知道誰是爸爸!
手裏的拖鞋眼看就要落到驢臉上,她突兀的停住了。
“你怎麼不走了?”
耳邊傳來噠噠的馬蹄響,少年勒住了韁繩,棕黑色的眼裏滿是不解,倔驢原地踏了幾步,然後穩穩停下。
“還不是它把我害得!”提起這個蒂雅就一肚子火,本來她走的好好的,經過這片路的時候,這頭蠢東西起了壞心,跟倔驢學起了掀人,直接把她從上麵掀了下來,
鞋也飛了衣服也髒了,頭發還糊了一臉,她能不生氣嗎。
一臉惱怒的跟阿蒙霍特普講了一遍事情經過,她覺得委屈極了。
明明是他帶自己出來玩,又不肯等人,騎那麼遠,驢也不聽話,才害自己掉下來,
都是壞人!
阿蒙霍特普聽她講完,頓時不出話了,哭笑不得。
讓他怎麼好呢,他每次回頭,都看見這姑娘東倒西歪的坐著,簡直一阿摩斯第二。
屁股下麵像是長了釘子,在驢背上也不安分。
可能是嫌跨坐姿態醜,她側身坐在上麵,本來就不太穩當,又碰上這麼一段路,不掉下來才怪。
看她此刻這一副聲淚俱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她還真的適合去和阿摩斯做朋友,這做派,簡直一模一樣。
“我覺得這事恐怕不怪驢…”
摸了摸鼻子,阿蒙霍特普無視少女黑下來的臉,還是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也都是事實啊。
“???它都把我摔下來了,還怪我?”蒂雅不可置信,這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