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駛離岸邊,最後融入了遠處的水與的交彙,碼頭上的一名男子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頭不甚規整的長發。

他笑著看了眼大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一方雕花金屬塊,

“陛下,鑰匙我們還是沒有找到。”

一名青年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

“哦?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金屬塊在手心裏轉了一圈,他頭也不抬。

“陛下...屬下們一定會找到的!”

這話裏聽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那青年聽到這一聲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忙不迭的保證一定會找到鑰匙。

如果不是碼頭上人實在太多,他就控製不住跪下去了,

“我不找了,你聾了嗎?耳朵如果沒什麼用聊話,可以割下來喂狗。”

男子抬起了頭,露出一雙深邃的眼,淡淡地道。

“...是,”

青年手起刀落,一片帶血的耳朵掉到霖上,和塵土混在一起,做完這一切,他才默不作聲麵色扭曲的站好,甚至連一聲痛呼都不敢發出。

“我隻是,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好好的一個夥子,就這麼殘疾了呀。”

男子的眼裏出現了一點笑意,狀似惋惜的道。

青年垂著頭不敢話,他明白,陛下的話隻可以相信一半,

卡穆迪陛下陰晴不定,上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既然出了這句話,他就不敢不聽。

而陛下現在的表情,明顯就是滿意他這麼做的。

“這個收好了,我們暫時可以放鬆一陣了。”

卡穆迪隨手把金屬塊扔進了青年懷裏,懶懶的伸了個腰。

“陛下...那”鑰匙呢?

“噓,年輕人,要珍惜你剩下的一隻耳朵呀。”

手指在腰際的彎刀上一點一點,刀柄和刀鞘碰撞,發出了金屬清脆的響聲,

青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再不言語。

血液從他的脖頸流下,慢慢滴落到金屬塊上,那華麗的雕花頓時有了一種詭異的美,

一點血液滾進了側方的一個孔,然後浸潤了進去,赫然是一個窄的鑰匙孔,這原來不是一塊簡單的金屬,而是一個巧的盒子。

卡穆迪的目光從盒子上移開,看向遠方的際,眼裏的笑意一點一點擴大,最後從嘴角勾起。

古努啊,古努,你以為你不告訴我鑰匙的去向我就沒辦法了嗎?

盒子已經到了我手裏,想要打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而我,現在發現了另一種可行的道路呢,這比打開這個盒子,更加的讓我感興趣。

船上的旅程很無聊,但有了阿克沙在身邊,似乎又沒那麼無聊了。

那肯和底比斯之間的距離到現在林雅也沒弄清楚過,

和提伊路過的時候大概花了兩三,和伊普特回來又隻花了一,而現在,和王子殿下,時間又拉長成了三四。

大概會享受的人都有一種通病,那就是太愛閑逛,

上船幾可真去了不少地方,每路過一個城市,阿克沙都會拉著她下去逛上半,像旅遊一樣,

船上現在還堆了不少換購回來的各種旅行紀念物,

嗯,都是他買的,肯定都是他買的,自己才不會見什麼想要什麼呢!

這話的,也還算是真的吧,

不管什麼東西,隻要她多看上兩眼,阿蒙霍特普就會大手一揮買回來,從來不問價錢,

這其中什麼都有,玩具首飾香水雪花石擺件,最離譜的還有一個巨大的花崗石鑿成的浴缸,看的林雅嘴角直抽,最後什麼都不敢多看了。

誰知道他還能買回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是就算她不看了,船上的東西也沒有變少,反而越堆越多,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王子殿下是購物狂呢。

“你這次又買了什麼東西?”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緩緩回過了頭,看見阿蒙霍特普的身後又跟了一排的隨從,手裏捧著一堆又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