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太陽落了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能睡,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緋紅的陽光從露台上透過來,給室內飄蕩的白紗染了一層曖昧的光暈,
華服少年已經換好了整潔的衣服,盤膝坐在矮幾旁,手裏翻閱著一卷莎草紙。
聽見她醒來的響動,抬眼看了過來,微微一笑,
“你睡醒了?”
“額...醒了。”
林雅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的,就,隱約記得很困,然後迷迷糊糊的就不記得了,
昨晚上太過緊張而沒睡好,可能是因為他來了,情緒就放鬆了下來,自然而然睡意就襲上了頭。
好像一直以來,隻要有他在,就會很安心。
“你在處理公務?”
她從床上走下來,到他身邊坐下,聲道,
這麼忙的嗎?連訂婚當日都要處理公文?
心裏突然湧上了一丁點的愧疚,輕輕咬了下下唇,
“要是太忙的話,可以不用管我的。”
她這麼道,
林雅知道他留下來的用意,無非是為了晚上的訂婚晚宴,可是他分明這麼忙碌,就算不會留下來用餐,她也不會什麼的。
他這麼做,無非是多給自己留一些臉麵,讓別人知道,他真的很重視自己。
不感激是假的,但是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快不快樂,無需要其他人知道,認可。
他們自己知道就夠了。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他這麼勞累。
“想什麼呢?不是公務。”
阿蒙霍特普彎了彎眼睛,用手拍了拍她的頭頂,
“是在看你房內的藏書。”
他伸手指了指背後一整麵的書櫃,裏麵滿滿當當的插滿了紙草卷。
她睡的那麼香,他也沒什麼事做,正好看見她房內的書櫃,無聊翻閱了一下,
本來是無心之舉,卻意外讓他發現了寶藏。
“這些都是你的書嗎?”
他點了下手中的紙卷。
“誒?不是,是我姆特的。”
林雅楞了一下,如實回答。
蒂雅本身是不識字的,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教過她,
但赫裏特卻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這間屋子屬於她,這一整麵書櫃裏都是她的藏書。
“這樣嗎?那她真是個很有知識的人。”
阿蒙霍特普放下了才看了一半的紙草卷,從自己的腦後的發帶裏分下一根,用手捋了捋她睡的毛躁的頭發,然後在她腦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可能是因為是軍饒緣故,那蝴蝶結雖然漂亮,卻多了一絲鋒利的感覺,
他今帶的是兩根發帶,一根金色,一根深紅,深紅的那一根此刻係在林雅的頭上,
兩個人頭抵著頭,梳著一樣的發辮,阿蒙霍特普輕輕彎起了唇角。
“那你剛剛看的是什麼這麼入迷?”
林雅用手心翼翼的摸了兩下發尾的絲帶,有些疑惑。
剛剛那張莎草紙真的很大,光是卷起來的厚度就有二十多厘米高了,寬度更是有一個前胳膊那樣的長,而他剛才已經看了一半了,
還一邊看一邊拿了另一張紙寫寫畫畫。
那樣子著迷的不得了。
“你看,”
他攬過她的腰,一點一點把那卷紙草展開,給她看上麵的內容,
那上麵的字林雅看不太懂,不是他教她寫的象形文字,而是另一種簡易的版本,
隻能認出一些,有些太簡易的實在跟她印象裏的對不上號。
但能看出來上麵畫了一些幾何圖形,且每個邊長都有標注,每一個段落後都有一段空白,
這怎麼呢,不像是一般的書籍,反倒像是上學時做的數學習題。
“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