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赫西,你知道被人馴化的狗嗎?”
林雅想著,抬了眼,眉眼間都寫著可憐,
可憐,你,很可憐。
“被馴化的狗?”
納赫西不解,
他當然知道狗,也知道被人馴化了的狗是什麼樣子,隻是她現在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對,被馴化的狗,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恐怕還不止被馴化這樣簡單。”
林雅看著他,歎息的搖了搖頭。
這一比喻明顯讓納赫西覺得受到了侮辱,他怔了怔,攥著林雅的手腕猛地收緊,
“狗?你說我不如被馴化的狗?你憑什麼這樣說?”
在當今的觀念裏,沒有人覺得狗是一個貶義的詞彙,可是他卻明白,
他覺得林雅在侮辱他,被馴化的狗可以用來誇獎忠心的下屬,那麼什麼叫不止被馴化這樣簡單?
“很簡單,就算是被主人馴化的狗,也不會做出自己咬死自己這種事,因為它哪怕不知道對與錯,也知道受到傷害是一種疼。”
納赫西一頓,林雅便抽出了手,她看著他,指著地上的影子,
“趴著跪在地上的是討食的狗,站著的,是人,你現在低下頭,看看你的影子,它是一個人的輪廓不是嗎?”
說到這裏她嗤笑了一聲,
“你是一個人,要像一個人一樣的活著,有尊嚴,有主見,而不是別人說什麼你都去執行,都去做。”
“你現在的樣子是很像人,可也僅僅是像一個人,你的本質是披著人皮的愚蠢的狗,現在你的影子在這裏,要做人還是做狗,選擇權在你自己。”
說完這些,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納赫西和她也沒什麼關係,她能說這些也隻是有些不忿而已,
鉗製著她的已經鬆了手,留在這裏站著也沒什麼意思,再一會伊普特怕是會很著急,
今天的不順利伊普特恐怕還不知道,還有提伊,提伊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需要回去才行。
和納赫西說這些話的人已經走了,但她留下的話就像是刺破他心裏迷茫的一根箭矢,
他站在原地,眼裏是混亂的掙紮,喃喃自語,
要做人,不要做狗,要做個人,不是像個人,一個人的尊嚴隻能自己給自己...
我...我不要做趴在地上的狗,我...我要做人...
夕陽的餘光將青年的影子拉的斜長,垂下來的臂膀漸漸挺起了胸膛,
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為燦爛光輝的時刻,那青年的影子映在地上,筆直如槍。
“孩子,疼嗎?”
帶著繭子的手指輕觸上提伊青紫的臉,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讓他不可抑製的咧了咧嘴,
“疼嗎?”
卡穆迪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對著愛人說著什麼情話,手下卻越發用力,
“疼!別碰我!”
提伊躁動的揮開了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些淤青本就疼痛,就算是碰一下都是雪上加霜,更何況他現在麵對的還是這個人,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疼?”
卡穆迪笑了一聲,指尖在鼻間輕嗅,似喃喃之語,
“疼就對了!”
片刻之間他的表情就變了,腰間別著的彎刀在一瞬間解了下來,刀鞘狠狠拍向上提伊的臉,青紫之上又多了一道明顯的腫,
“從我兒時起,我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我想要卻得不到的,也就隻有那麼一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
提伊的逃跑讓卡穆迪覺得非常惱怒,要說喜歡原本也沒有那麼喜歡,隻是當一個新鮮玩意一樣玩著,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隻是個玩意的東西,居然想走?
他提伊是個什麼東西?隻不過是個肯邁特低賤的沙庫,也敢瞧不起他?也敢覺得他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