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念頭讓卡穆迪一瞬間覺得萬念俱灰,又瘋狂無比,

殺了他...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是他帶來了戰敗的消息,一切的厄運都是這名卑賤的士兵帶來的!

“納赫西!把他給我拖出去!殺了他!”

卡穆迪紅著眼睛,目光陰冷的注視著那名士兵,

隻有殺了他,才能了卻自己心口的這絲怨憤!

士兵一怔,抬起頭來,畏縮的臉孔上多了一份不可置信,

“砰”的一聲,是膝蓋接觸到地麵的聲音,

納赫西擋在了士兵身前,

“陛下!請您饒過他!他叫希爾特,是我的弟弟,親生的弟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陛下!”

頭顱磕在地麵上,後麵的希爾特也滿眼的驚懼,一下一下的磕著,

“陛下!您放過希爾特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看在我這麼多年隨侍的份上...不...我這樣說...當然不是為了向陛下您討要這一份人情,隻是他真的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不能!”

納赫西哀求著,跪伏在地上,聲聲泣血,

“你不能?”

卡穆迪笑了,一腳將希爾特踹翻,他一腳踩在希爾特身上,手中彎刀指著希爾特的腦袋,

“你是我的仆人,連你現在也敢不聽我的話?覺得我沒權了是嗎?”

“不,不是。”

我是人,我是一個人,就算是被馴化了的狗,也會知道,被命令傷害自己,是一種疼痛,

而我,是人,

這個跪伏著的,更是我唯一的親人。

一道聲音突兀的在納赫西心中響起,他身子僵硬了一瞬,然後緩慢地直起了腰身,直視著卡穆迪,

“您是大喜克索斯,是我應該侍奉的主人,納赫西從來沒有不聽過您的號令,但我想知道,希爾特犯了什麼罪?如果他真的其罪當死,我會動手的,為了永遠的喜克索斯,為了永遠正義的阿斯塔特。”

“犯了什麼罪?你在問我他犯了什麼罪?”

卡穆迪怒極反笑,這個卑賤的仆從,之前還匍匐在自己腳邊的人,現在居然這樣直視著自己,還來問什麼為什麼?

彎刀毫不留情的劈下來,在納赫西的手中停滯,

鮮血凝在刀刃上,又落下來,落在希爾特曆經戰火的身軀上,

“是,我在問您,我的弟弟,希爾特,他犯了什麼罪?如果他有罪,我願意懲處他。”

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哪怕鮮血越來越多,已經能夠看到指骨森白的顏色,納赫西依舊仰著頭,堅定也沒有半分轉移,

“好,很好,你問的非常好。”

卡穆迪仍然是笑著,抽出了彎刀,刺耳的刀刃劃過骨頭的聲響,納赫西也隻是悶哼了一聲,

“他來報信對嗎?我的孩子?”

血液順著刀尖落下,暈紅了地毯,

“他是叛徒,戰場上的逃兵,這還不夠嗎?他背叛了阿斯塔特,他從他該死去的戰場上逃了出來,他背叛了偉大的喜克索斯,處理叛徒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你該知道的,我的孩子。”

叛徒,逃兵,背叛,一連串的詞語讓納赫西的臉色愈加蒼白,他沒有反駁,一言不發的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拉起了自己的弟弟,

“是,叛國者,人人皆可誅殺。”

還說什麼呢,還用得上說什麼嗎?

自己所侍奉的主人,真的還能稱得上是一個人嗎?如果那個人,他根本就不講道理,如果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那麼他的指令,還應該要繼續執行嗎?

整座軍營裏的人都已經忙碌了起來,把成堆成堆的物品搬運上了車,

辛格站在自己的營房前,看著不遠處的一座略小的營帳,皺起了眉毛,

他們就要搬離這裏了,去尋找一處新的居住地,在肯邁特的大軍到來之前。

“老大,你愣著做什麼?”

蘇斯指揮著手下去收拾辛格的營房,轉過身來看見他的神色,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停住了腳步,

“你是在想著那個女人?別想了,合約都破裂了,她不會是你的了。”

蘇斯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