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斜陽像是永遠不會落下,暴曬帶來的灼熱讓人脫水幾欲昏闕,柔嫩的唇畔被陽光烤的幹裂,嗓子裏也早已發不出任何一點的聲響,
曬刑,漫長而痛苦的刑罰之一。
卡穆迪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在場中觀看,後來就離開了,大概也是覺得無聊太陽暴曬也並不讓他感到舒適。
露在衣外的每一寸皮膚都曬得通紅,叫囂著疼痛,有幾次,林雅都以為她要死了,但下一瞬,山穀間吹來的熱風又告訴她,你沒死,你還活著,隻是比死還不如罷了。
天氣轉冷,酷暑替換成了嚴寒,場地中已燃起了火把,但也隻是照個亮罷了,
冷,刺骨的冷。
裙擺在山風間獵獵作響,火光躍動,將已是昏迷過去的林雅映照的麵色通紅,
“小姐...小...姐...”
伊普特還好一些,還能挺得住,扯著嗓子叫了林雅兩聲,但毫無作用,
她也是斷水暴曬了一整天了,能清醒已是不易,嗓子裏早已幹裂的冒了煙,這種程度的嘶吼,從口中發出來也僅僅隻是氣音。
“昏了一個?”
一名看守發現了,唇間逸出一道冷哼,
“這種人,不配做大喜克索斯。”
話雖如此說,看守還是叫了個人來,讓人去稟報卡穆迪,等待他的決斷。
傳話的人走了,看守回過頭來,看著刑架上已經昏迷的女人,滿眼盡是冷然,
事實上,不光他如此,在這裏還留著的每一個人,皆是如此。
他們對林雅現在的境遇沒有絲毫的同情,隻有無盡的恨意和詛咒,恨不得生食其肉。
他們是卡穆迪忠實的追隨者,也是狂熱的複國者,經曆過喜克索斯輝煌時刻的人,便永遠不會忘記,也永遠不願意像如今這樣,像是臭蟲一樣,連生存的空間都是奢望。
眼前的女人,是曾經的大喜克索斯,赫裏特公主的女兒,身體裏流淌著神聖的喜克索斯王室之血,
可是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稱得起這樣的稱呼,她幫助了那些肯邁特人,幫助了他們世代的仇人,更嫁給了肯邁特人,
現在她的丈夫將喜克索斯人步步緊逼,退無可退,她不配得到他們的崇敬,不配擁有大喜克索斯這個名號!
她背叛了喜克索斯,背叛了阿斯塔特!背叛了族人們的信仰!
如果不是卡穆迪陛下說要留著她,她連活著都不應該!
如果可以,這樣的叛徒,就該在戰爭一開始的時候,殺掉獻祭阿斯塔特,
可是卡穆迪陛下說不許!
握住長矛的手因憤怒而顫抖,連帶著矛尖在風裏微微晃動,看守努力壓製下了心裏嗜血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現在不能動她,一切都要聽從陛下的,那是他們的王,唯一的信仰。
傳話兵馬上就回來了,俯在看守耳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看守臉上逐漸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弄醒她!”
“大哥,怎麼弄醒?”
另一名看守有點聽不懂,追問了一句,
“笨,”
他拍了一下另一名看守的腦袋,冷冷一笑,
“不是缺水昏過去了嗎?那就來點水,這麼簡單的小事,還用問?”
水很快就打來了,看守拎起來,衝著林雅走去,
“別...碰...她...”
伊普特掙著,用沙啞的不成樣子的嗓子擠出來一段話語,
看守聞言挑了下眉梢,故意曲解她的話語,
“什麼?你也渴了?別著急,很快輪到你。”
說著,一桶水兜頭潑了出去,沒有絲毫猶豫。
寒冷的夜風加上這樣一桶的涼水,讓林雅的情況更加糟糕,水從她的頭頂潑下來,涼意席卷了全身,
因中暑帶來的高溫與極寒交彙,蒼白的臉頰硬是被逼出一抹紅暈,幹裂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了點反應,又在片刻之後歸於平靜。
“還不醒?”
看守笑了下,又執起一旁的長鞭,在水桶裏蘸了蘸,破空抽來,
皮鞭自上而下,用了十足的力氣,隻一下就讓白裙破開,在皮膚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