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就是那個沒了(1 / 2)

熱風習習,蘆葦搖動,空曠場地上立了一個麥草紮成的靶子,金片貼在正中作為靶心,上麵還插了不少箭矢,

“雅雅,你最近狀態怎麼這麼不好?”

一箭正中,阿摩斯回過頭來,見林雅的狀態不怎麼對頭,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大概是沒睡夠。”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的前兆,晚間也總是難以睡著,

林雅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稍稍緩解一下因失眠引發的頭痛,舉起了手中的曲弓,

“再來。”

不像是剛剛學射箭那時了,她現在已經能拉開一張輕便些的曲弓,就是還欠些準頭,

話雖然這麼說,也不是一點都不準的,也隻是差一點點而已,每次都擦著靶邊落在外麵。

今天最準的一支是擦破了草靶的邊緣,留下了一個破邊的口子,

這種感覺讓她格外的煩躁,不做些什麼發泄,大概就要壓抑不住了。

“不然你歇歇吧?”

她這狀態真的不對,眼裏都有著紅血絲,都這樣了還逞什麼能?

“沒事。”

一支箭矢隨著這句話一起落地,這一次的結果也偏離了太多太多。

林雅再一次拉開了曲弓,搭上了象牙包尾的箭矢。

太陽越來越大,金片在陽光下照出了格外強烈的光芒,此刻放大到她眼睛裏,成了一圈巨大的光輪,

眼前的所有都看不真切了,頭也疼的厲害,

這支箭最後軟噠噠落在地上,她也認命地扔了曲弓。

“不來了。”

確實不能來了,該歇歇了,再來大概直接就得暈倒。

這才對嘛,該歇就要歇啊,那麼拚命做什麼,又不上戰場。

阿摩斯也把弓箭都放在一邊,隨著林雅的腳步,一起坐在了樹下,斜斜歪歪的倚著,乘一乘涼。

射箭算不上什麼劇烈運動,但消耗的體力也是不可小覷,剛一坐下,阿摩斯就好像脫了力一樣,直接躺到了林雅的腿上,

運動再加上陽光暴曬,讓阿摩斯小麥色的臉頰上出現了一抹紅暈,額頭布滿了晶瑩的汗水,

“雅雅,我說你怎麼,怎麼曬都不黑呢?”

陽光從樹葉的間隙落下來,落在林雅的臉上,同樣是運動出汗微紅了臉,她卻如最上等的雪花石膏一般,帶著淺淡的暈紅,精致的不似真人,

怪不得三哥喜歡,我也喜歡...

阿摩斯呆呆的想著。

林雅笑了一下,用手中的布巾給阿摩斯擦了擦臉,

“因為我是混血啊。”

因為是混血,才有這種膚色,因為是混血,所以怎麼曬也曬不黑,因為是混血,所以...也失去了所有正常肯邁特人所該有的權利。

那張臉上的笑意緩緩變淡,阿摩斯也反應過來這個話題拐了個彎,往不怎麼樣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雅雅,你別多想了,喜克索斯人沒什麼不好,肯邁特人喜克索斯人,不都是人麼,你又沒做什麼壞事。”

阿摩斯皺了皺眉頭,出聲勸慰道。

三哥的妻子是喜克索斯人,這個消息突然爆出來的時候,她同樣也是懵的,是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從小在戰亂中長大,雖然是王室公主的身份,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可她也是到過外麵去的,

在那些日子裏,孟菲斯的鄉下,到處都有人捧起地上的黃沙,揚在滿是淚水的臉上,

那是死了親人,才會有的模樣。

民眾有多麼仇視喜克索斯人她是知道的,她也曾無比的仇視過他們,喜克索斯人殺死了她的親人,她的祖父,她的叔父,還有父親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

可是麵對林雅,她卻怎麼都氣不起來,

這個女孩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沒有做,她是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不能因為所謂的血統,而將一個無辜的人釘死在刑架上。

“我知道啦。”

本來也隻是有那麼一點點點感傷而已,林雅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把阿摩斯的一頭小辮子,攪了個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