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知道了那女人的消息會馬上拔營呢。”
帳簾撩動帶起一股沙塵飛揚的氣味,圖特摩斯斜斜在椅子上坐下來,舒適地翹起了腳,腳尖還一上一下的輕點,
雖然阿蒙霍特普已經當上了國主,但圖特摩斯在私底下還是比較隨意的,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
對於這一點阿蒙霍特普也並不怎麼在意,懼他怕他的人不知凡幾,缺嗎?
“沒想到我想錯了。”
拉神從西邊升起了啊,他那腦子已經被愛情衝昏的差不多的陛下,這次居然沒失去理智,
反倒沉穩的很。
可這沉穩也隻是表麵上的,圖特摩斯心裏清楚,按照原計劃,打下利比亞都城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可在聽到那個消息之後,這個速度生生縮減了一倍,
光這一點,便暴露無疑。
愛情,誒,愛情啊,
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能吃嗎?能喝嗎?能打勝仗嗎?無用。
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好像有什麼微妙的東西飛過去了,他頓了一下,並不在乎。
“我是王。”
對麵的青年沒有過多的話語,隻淺淺淡淡的一句就說明了一切,
他是一國之王,他身上肩負著整個王國,他有責任,有義務,去為了他的王國奉獻餘生。
“你怎麼知道是那女人寫的?”
想到這裏圖特摩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把脖子往前伸了伸,一臉的疑惑,
一張破布條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這也太玄乎了吧?
“她的字是我教的。”
青年終於抬起頭來,臉上掠過一絲堪稱柔軟的神色,
那樣的落筆,那樣的詞語排列,除她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寫出那樣的句子,
曾經他總覺得,她這樣的書寫方式不夠正確,不夠嚴謹,可是現在他卻無比的感到慶幸,
慶幸她的信是這樣的獨一無二,慶幸他能夠一眼就辨認出來。
知道她在天的另一邊,知道她的確切地點。
“打住。”
嘖,
又是這樣的表情,又是這股惡臭的名為愛情的氣息,
酸倒牙了,圖特摩斯咧了咧嘴,最後忍無可忍的出聲製止,提起了其他來,
“利比亞的國主還在外麵背著貢品等著見你,要當麵向你投誠,我可不是來聽你跟那女人怎麼怎麼樣的,我是來稟報你的。”
是了,他到這主帳中可不是因為什麼沒事做聊天的,
利比亞的都城近在咫尺,那老東西終於是慌了,主動的背了貢品像被教育過的狗一樣夾著尾巴出來,現在正頂著大太陽站在外麵祈求肯邁特君主的原諒。
那養尊處優的老國王什麼時候遭受過這些,可憐的老東西在外麵搖搖欲墜的,眼看是站不穩了。
對此,圖特摩斯的感想是,
又丟麵子又賠錢,早幹嘛去了?
還不是看著政權交替覺得有利可圖就想玩把大的,沒想到連碗都輸掉底了,
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抱著這樣的思想,他洋洋散散地進了主帳,即是通報,也算不得什麼通報,話他是帶到了,國王願不願意見你那是國王的事。
這麼說吧,如果他是國王的話,他才不會現在出去見那個老東西,非要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太陽神的恩賜,
折騰夠了,再出去也不遲。
不過麼...他不是國王...具體怎麼做,還要看阿蒙霍特普的意思。
對麵的青年麵色沉沉,最後挑起了一抹不怎麼友好的笑意來,
巧得很,他也是這樣想的。
“什麼!?”
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過驚駭,卡西塔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倒了麵前的矮幾,上麵的東西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
“肯邁特的國主已經從利比亞凱旋而歸?正統帥大軍從尼羅河趕往努比亞來!現在已經過了艾德福?!這消息怎麼來的這麼晚?又是誰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