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內菲爾佩魯的神廟小禮堂裏痛苦呻吟聲越來越微弱,隨著第一縷陽光的出現,一聲嘹亮的嬰兒哭喊清晰的從裏麵傳出來,
屬於攝政王子阿蒙霍特普殿下的...嗯...不知道是第幾個兒子出生了...
隻是這一次的小殿下出生與以往的情況截然不同,十八歲的攝政王子第一次的紅了眼眶,甚至險些在隨從身前掉下眼淚,
女祭司們左攔右攔還是沒攔住,最後胳膊扭不過大腿,還是眼睜睜看著王子殿下推開了小禮堂對他來說並不怎麼嚴實的門,走進了還沒有收拾妥當的小禮堂。
“雅雅,疼不疼?都是我不好...我們下次不生了...”
床上正躺著的攝政王子妃虛弱的要命,幾層厚實的羊皮裹著還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瑟瑟發抖,
她頭上蒙了一條被單,被單把她包裹的死死的,隻有耳畔一角淺栗色的頭發從裏麵露出來,濕答答的,滿是汗水。
“...你...你出去...”
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有氣無力的,開口就是驅逐令,直讓阿蒙霍特普傻了眼,
“我...我為什麼要出去...?雅雅?你怎麼了?”
想到這裏不禁又覺得有些擔心起來了,聽醫生們說,生了孩子之後本來就虛弱,她這會全身都在發抖,臉上還死死的蒙著個被單,這會不會對產婦不好啊?
伸手剛要去揭那層被單,本該虛弱的不要不要的王子妃手上加大了力氣,一下之後竟然沒拉開?
“別看我...醜...”
王子妃縮在被單裏,聲音又輕又底,露在外麵的耳尖可疑的覆上了紅暈,
是的,醜,想也知道她現在這幅樣子會有多醜,
雖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多少也有點經驗,但這具身體還確確實實的是第一次,
再加上整個孕期阿蒙霍特普神經兮兮的,看眼珠子一樣看著她,又不讓多走動,又讓多吃些東西,嗯...這孩子發育的也是有點太好了,
讓他的姆特吃足了苦頭。
折騰了一晚上,一頭一身的汗水,昨天生產前的妝這會肯定也都花了,那青色的眼線液,綠色的眼影,還有通紅的嘴唇,這一遭暈了汗,現在她整個臉一定像個鬼一樣,
這麼難看,怎麼能在喜歡的人麵前露出來?這點麵子她還是要的。
不出來不出來,這會就算說什麼也不能出來。
“醜?”
被單外傳來少年心情極好的低笑,
“雅雅,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
這話一出來,林雅有些鬆動了,
好像...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
想想之前孕吐的時候在他麵前沒形象的吐了個稀裏嘩啦,還有後期行動不便的時候...那時候起夜都是他抱著去的...
她這會還要什麼麵子,裏子麵子估計已經都沒了...
被單鬆動下移,緩緩露出沾了一點頭發的腦門,接著是一雙黑白分明濕漉漉的眼睛,
阿蒙霍特普好笑的笑了聲,抬手又往下扯了扯,露出一整張還透著疲憊的小臉來,
其實,也沒那麼難看來著,隻是眼角有點暈妝,嘴唇上的顏色掉成了微黃的土色而已。
“孩子呢?”
詭異的沉默了片刻,林雅開口,先問起了她生了一夜的孩子。
說起來,其實還是有些陰影的,畢竟上一世,她的孩子出生連看都沒看一眼,直到最後,也隻不過才抱了兩次...
這讓她心情多少有些灰暗,孕期中時不時便鬱鬱寡歡,
阿蒙霍特普也看出了這一點,想方設法的跟她保證,也沒能讓她多開心一點,
最後也直接說了,答應她,生下孩子可以先抱一抱,不會直接送走,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自潔儀式期間,阿蒙霍特普會親自守著他們的孩子,一定不會再叫什麼人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