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博生看著我，神情猶豫。他保持這個表情已經很久了，像是有話對我說，卻不得不遲疑。
我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顧博生。
想起昨日在店內遇到慕昭華的情景，現在我身上還能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這是危險的男人，我該離他遠一些。
可問題在於，我不去招惹慕昭華，這不代表慕昭華不會來找我。他對顧雅清的愛那麼深沉，那顧雅清的任何一個要求，慕昭華應該都不會拒絕。
那我要如何自保？
我思考了一個晚上，還是沒能得出一個正確的結論來。
遠離顧博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嗎？是不是遠離了顧博生，或者是遠離了顧家，我就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
可到底什麼才是安穩的日子？
真煩啊，我有些無語的抓住桌子上的杯子開始晃動，整個人神情懨懨。
顧博生終歸還是沒有忍住，先開口說：“程靜……我知道你不願意待在我的公寓裏。可我還沒有找到太好的房子，你先等等……”
“不，不需要了。”我放下杯子，下定了決心一般的看著顧博生。
他有些慌神，以為我是要立刻離開，立刻著急的看著我：“不，我真的會……”
“我不想走了。”我打斷他的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我也為自己此時的厚臉皮覺得詫異，原來我現在也能夠像是顧雅清那般自以為得到了許多的疼愛，可以頤指氣使。
“什麼？”顧博生聽我這麼說，還有些緩不過神。
“你不願意？”我挑眉看他，做出要站起來離開的舉動：“那我走好了。我這個人很識趣的，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離開好了。”
“不不不！”顧博生情急之下，像是隻會說一個不字。他上前拉住我的手，可在我看向他的時候，還是有些訕訕的鬆開了手：“程靜，別生氣了。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房子給你……不，我的命給你都可以。”他像是為我此時的決定而覺得開心，說的話都開始變得有幾分胡言亂語的味道。
我嗔怪的瞪了顧博生一眼：“我又不是妖精，我才不要你的命呢。”拿來也沒有用處。
他有些喜不自勝：“你就是妖精，你這幾天不理我，我都快要瘋了。”他說的話多少因為我的態度，開始變得曖昧了一些。
我瞪他一眼，心裏卻有些開心：“少胡說八道。”
顧博生見我有些不滿，立刻閉上了嘴巴，一副唯我是從的神情來。
我覺得有些好笑，可心裏跟著還是變得柔軟了許多。他那麼愛我，或許我真的該選擇顧博生，正如我現在正在做的一樣。
“我昨天見到了顧雅清。”這件事情我本來還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不該，可現在我決定對顧博生坦白。
“雅清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著急了，開始關切的上下打量我。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我笑笑，他還是真的了解這個妹妹。顧家母女兩個人，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類型。顧博生一定是知道真相，才會這麼擔心的看我。
但是不是太看扁我了？我裝作不高興的看他：“你就那麼覺得，我會缺胳膊少腿兒的回來？”
“不要說胡話！”顧博生對這樣的事情覺得緊張，看向我的表情裏擔心極了：“雅清沒有輕重的。”
“恩，她昨天差一點殺了我。”其實遠遠沒有這麼嚴重，可我就是想要看到顧博生緊張的神情。
果然，他臉色瞬間蒼白，那真的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像是馬上要失去呼吸一般，神情定定的看著我。我很內疚，有些慌張的叫著顧博生的名字：“我騙你的，不要當真，我這不還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臉色恢複了一點血色，卻依舊內疚無比的看向我。
“那你以後呢，能保護好我嗎？”我也看著他：“說真的，我很擔心這個問題。我得罪了你阿姨，也惹怒了你妹妹。看起來你爸肯定也不喜歡我，你們家裏人沒有一個人喜歡我的。你和我在一起會遇到重重阻礙，所以你怕嗎？你這樣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這些都是我擔心的問題。
他見我神情有些緊張，反倒鬆了一口氣，甚至擠出了一絲笑容來。
我是很認真的在講話，他卻還能笑出來。我有些生氣的別過頭：“算了，你都沒有當真，你這個人真沒意思，我不想和你說了。”在陸盡岩身邊，不管他說了什麼話，我都不敢和他發火，甚至每一次都還能溫柔的看著陸盡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