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下馬威嗎？陸老爺子現在說的話，分明是不喜歡我。甚至一點要給我禮貌機會的意思都沒有，就著急著打斷了我。
我方才心裏湧起的那一點希望，在這一瞬間立刻變得支離破碎。這處境，著實太讓我難堪。
陸盡岩聞言，皺了眉頭，神情隱有不滿。
可陸老爺子並未對陸盡岩留麵子，繼續追問：“我不是說了，你要回來，就帶著雅清。雅清呢？怎麼沒有來。”
大概是身處高位，他根本不需要去在乎別人的意見……比如說我，他就根本不在乎我這樣的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他說的話，是怎麼難聽怎麼來。
陸盡岩有種要發怒的跡象，隻是暫時忍耐著，收斂了情緒開口：“我記得曾經告訴過您，我和顧雅清，已經離婚了。”
“你這是在胡鬧，誰允許你離婚的？你這樣，置我和顧家的情分於何地？”陸老爺子有些生氣。
我感覺到氣氛的不對，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陸盡岩哪怕是看著陸老爺子，哪怕是在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勢之下，卻始終沒有鬆開我的手。他麵容沉靜的反駁：“我覺得你說的並不太對。結婚之後，離婚與否，是夫妻之間的事情，我想，我不需要對你回報吧。而且我們也已經離了婚，當初按照你的意思結婚，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如果爺爺還記得和去世的顧奶奶之間的情分，那就放過顧雅清吧。”
我聽著陸盡岩現在說的話，總覺得帶了幾分奇怪的意味。
陸老爺子的臉色不太好：“你這是和你爺爺說話的態度嗎？”
“爺爺喜歡哪種態度，我都可以改。隻是如果爺爺想要得到我的尊重，那還麻煩爺爺能先尊重一下我的未婚妻。”陸盡岩看了我一眼，神情溫柔：“我要和程靜結婚，離婚協議已經給了顧雅清，隻要她和我去一趟民政局拿了離婚證，我就會和程靜結婚。”
等一等！我有些恍惚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我遲疑著看向陸盡岩，他卻隻是溫柔的笑。
我心裏一軟，他真的，打算娶了我嗎？我以為他對我的感情，並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可如果真的順著這個思維想下去。既然他帶我回家，那是不是就已經可以證明，在陸盡岩的心裏，對我是認真的？
“胡鬧！”陸老爺子惱怒的拍響了桌子：“誰允許你離婚的？你有什麼資格決定自己的婚姻？我警告你，現在立刻去對雅清道歉，我還可以原……”
“爺爺，需要道歉的人，我看應該隻有你吧。這麼多年，我知道你是我的爺爺，也已經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當初和顧奶奶之間沒有完成的情分，放在下一輩的身上，您真的覺得可能嗎？話我已經說在這裏。七年來，我從未碰到顧雅清，所以爺爺，我並沒有什麼虧欠她的。”
沒有碰過要顧雅清？
我聽到這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陸盡岩。可既然是對陸老爺子說出來的，那肯定不是在撒謊。這一瞬間，我總覺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不不，今天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到現在我還有些不能消化……我恍惚著看著陸盡岩，絲毫沒有注意到陸老爺看向我的眼神越發的厭惡：“為了這個女人，你要和家裏鬧翻對不對？”
“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可如果爺爺您不通情達理，那就抱歉，我也就隻能這麼做了。”
為了我，要和陸家決裂？我對陸盡岩說的話，到現在還覺得心神恍惚。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是真的為了我……他是認真的？
我表情裏略有些受寵若驚，立刻就被陸老爺子看到，陸老爺子冷哼一聲：“你看到這個女人的神情了嗎？你以為你為了這個女人可以付出所有，盡岩，我問你，你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想過這個女人是否會接受嗎？我覺得，你在她眼裏，也沒有那麼重要。她愛的，不過是我們陸家的錢。你以為你沒有錢，她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陸盡岩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爺爺，我很好奇。當年，你是不是也這樣，對我媽說過這些話？爺爺，你知道當時你說完這些話，造成了什麼下場嗎？爺爺，難道您想要再親眼目睹一次？”
“你！”陸老爺子氣的劇烈咳嗽。我有些慌張的握住陸盡岩的手……這樣下去，感覺要出事。
陸盡岩捏捏我的手背，倒是不慌不忙的走到一邊的桌子旁邊，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遞給了陸老爺子：“水杯就在旁邊，爺爺應該可以拿到。”見陸老爺子瞪向他，陸盡岩還是笑：“爺爺要保重身體，不然怎麼幹涉我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