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福的身影消失在室門口,對於父親的決定,他從來做不了任何的阻止。
惟有,順從。
一切不順從他的人,後果怎樣,他都瞧到了。
哪怕,母親死去的那日,他想出得地宮,父親,都不允許。
母親。
心裏浮起這個詞,納蘭福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他摒去所有的念頭,往外行去,卻聽得有暗人來稟報,說是納蘭祿來了。
他,果然是擋不住事了吧。
這數日間,父親忙於杭京的部署,納蘭祿卻真真的在檀尋,惹了不小的麻煩。
納蘭福往另一處石室行去。
這個弟弟,本來還指望著讓他於明處,控得一國的兵力,這樣,父親的籌謀更能順利地實施,卻未料,始終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並且自以為是得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
石室內,納蘭敬德很滿意看到夕顏氣色看起來不錯,畢竟,這半月間,她的傷勢理該在昏迷中脫離危險了。
“小顏,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還活著吧。”這句話,說得就象尋常的家話一樣。
夕顏卻聽得清楚,這句話背後的分量。
如果納蘭敬德要挑明什麼事,包括留下她這條命,僅說明,她對這位父親,該還有利用價值吧。
在最愛她的那人,都放棄她時,納蘭敬德竟會留下她的命。
但,納蘭敬德如果能帶走她,那麼,是否說明——
她的臉色未變,心裏,驀地一滯,一滯間,納蘭敬德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
“放心,目前,他們還沒事。現在,舉國都知道,杭京城內,兩國國主握手言和,正商議國疆重新劃分的事。”
這句話表麵的意思是祥和的,可她知道,話的背後隱的意思,絕非這樣。
“他們到底怎麼了?”
哪怕,力氣,還是虛無,有些話,卻是要問出口來,方能心安。
“我目前沒把他們怎麼,接下來,他們會怎樣,就看你了。”
“果然,父親留下我,是有心的。”
她頓了一頓,緩緩道:
“父親,我再喊您一聲父親,我希望父親,仍能象昔日一樣慈愛。”
“我對你,一直都是慈愛的。”
“是嗎?那算女兒求父親一次,放手吧,父親,您做了這麼多事,放手,真的會比較快樂。”
“小顏,念在你剛剛醒來,對你說的這些話,為父隻當是你病體未愈,不多做計較。”
“父親——”
她再喚了一聲,對於納蘭敬德,予她做的一切,她不會記懷,她記懷的,僅是怕納蘭敬德再傷到更多人。
如今看來,他籌謀這麼多年的目的,或許很快,就會達到。
“小顏,為父是不快樂。”納蘭敬德說出這句話,眉心蹙得更緊間,“也罷,看來,為父是該讓你知道一些事,你才能知道,為父會這麼做的原因。為父這麼做,其實,隻是為了你生母討還一個公道。你在旋龍洞,待了那些許時間,應該能喚起你些許記憶了吧。如果還記不太清,那麼為父就在這裏,幫你想起一些事來。”
夕顏沒有說話,靜等著納蘭敬德繼續說下去。
“你母親,是苗水族第十任族長,也是當年,名聞天下的第一美女,可,她的父親,也就是你外公,卻將她視為施出美人計的工具。命她籠絡三國帝王在前,離間三國帝王之誼在後,你母親,素是孝順,就順著你外公的意思去做,以她的美貌,確是讓美人計完美的施展,但,隨著你外公突然辭世,族內兩大長老,奉你外公的遺命提前攻打三國,這也使得三國帝君終是聯合起來,破族之日,將你母親鎖進旋龍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