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活著的唯一意義,僅在於看著他的弟弟成為萬民景仰的君王。
可,這一切,都被這個女子,一手摧毀,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是禍水。
哪怕曾經,看到她隱忍的堅強,讓他有過心軟,現在,不會了。
羞辱她,讓她徹底死心,讓她在死前嚐到同樣的心痛,是他所要的。
他走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頷,他看到,她的眸底,一片清明,竟沒有一絲的霧氣,真是討厭啊,假惺惺地可以。
“想朕再臨幸你一次麼?”問出這句話,他湊近她的櫻唇。
他看到她的唇哆嗦了一下,這,讓他覺得很滿意。
“朕今日召你來,外人看來,是朕對你還有一點的情意,可惜啊,朕,根本不會再碰你,讓你過來,是讓你看著,朕是怎樣臨幸別人的,你加諸朕身上的恥辱,朕還你一次,也算是公平。”
他輕擊掌,殿外,走進一女子,納蘭夕顏的身子一震,往後瞧去時,該是低位的宮嬪,嬌羞地站在那,而軒轅顓鬆開夕顏的下頷,上得前去,隻把那宮嬪打橫抱起,往龍榻上行去。
夕顏就這麼站在那,她隱隱聽到哀怨的歌謠聲,似從殿後傳來,但,這一次,她知道不是,所謂的哀怨歌謠聲,僅是那風吹過沒有關嚴的窗棱,穿過室內八寶屏風縫隙時的聲音。
這哀怨,皆因著心境所致,所以,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她因著軒轅聿的憐愛,住於這承歡殿時,是從未聞得的。
明黃的紗幔紛紛揚揚地落下,她站在那,聽著,紗幔裏不時響起的曖昧的聲音,心,疼痛。
胸前的傷,能愈合,可是,心底的傷,誰能愈合得比較快,才會幸福吧。
站在那裏,直到子時,按著規矩,那宮嬪是要離開的,她垂下螓首,不去看那離開的宮嬪,亦因此錯過了,宮嬪臉上一抹異樣的神情。
這抹異樣僅在於,這宮嬪覺到皇上是不是不能行人事了,竟讓她喊了半天的嗓子,卻沒有真的臨幸於她。
而這些,夕顏不會知道。
她隻是站在那,隨著疼痛漸消去,再沒有一絲的痛楚了。
他攏起龍袍,行至她的跟前,甫要讓李公公賜鳩酒時,卻見她身子一晃,似撐不住般墜委於地,他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腕,她往後一抽,一抽間,隻讓他更緊地扣住她的手腕,然這一扣,他是震驚的。
她,竟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自她回宮後,每日僅用張仲留下來的藥,並不讓任何太醫近身調理傷口。先在看來,該是她早有所察覺。
可,為什麼要瞞住自己的身孕呢?
他的手一滯間,卻聽得她的聲音虛軟地傳來:
“這孩子是皇上的,可臣妾若說了,您會信嗎?不過又會以為,是臣妾不想死的借口吧。”
原是如此!
這孩子,或許,是軒轅聿最後留下的一脈骨血,他能狠得下這心麼?
但,再一按她的脈相,他的眉心,再是抒展不得,這一胎,因著她胸前的重傷,血氣大虧,比之她之前那胎更是不穩,即便張仲該是曾盡心為她保胎,而上一胎,耗盡了她太多的精元,這一胎,分明是保不住的。
所以,張仲隻留下了那些藥。
或許,也答應了她,暫時不會讓他知道。
她呢,定以為,這藥能和彼時一樣護得她的周全吧?
而明知保不住的胎,何必再保呢?
這時,李公公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皇上,有稟。”
“說。”
“皇上,墨陽將軍跪在議政殿外迄今不肯離去,眼下,連驃騎將軍等都紛紛隨他一起長跪不起,務求皇上萬不能這般忠心為國的皇貴妃,不然,寒的,是天下百姓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