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lly,那邊呢,可以用素色的花裝點一下。這裏一定要溫馨……”葉童童正在三樓的發布廳,給會場的布置提出意見。
這是她第三年的春季服裝發布會,正直嚴冬,既要有溫暖,又要能夠帶著雪融後春天的氣息。
“好的,這些我都會各個部門說到的。”Kelly一邊認真地做著筆記,一邊對葉童童說道,“對了,Enid,大Boss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多久?”
“他的意思應該是你一來公司就過去吧!”Kelly略帶深意地笑道,“不過,你們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裏說,非要留到公司來呀?”
“Kelly!我現在可是你的上司!”葉童童沒好氣地說道,卻已經把自己手上的資料返還給了Kelly。
她和Kelly是同一時期進入到Venez的,兩個人的關係情同姐妹,即使現在一個成了上司,另一個做了下屬,也並不影響兩個人的關係。也因此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兩個人之間還是沒有上下之分。
“OK!我的上司小姐!你快去吧,這裏交給我啦!”Kelly推了推葉童童,示意她趕緊去找梁幕傾。
發布廳在Venez的三樓,梁幕傾的辦公司卻在Venez的頂層,能夠看見大半個巴黎的景色。
“Boss,Kelly說你找我?”葉童童走進了梁幕傾的辦公室,他正背對著葉童童,坐在黑色的旋轉皮椅上。
“葉童童,你想回去嗎?”梁幕傾慢慢轉過來,若有所思的看著葉童童。
“如果您是說回中國去的話,我個人認為對公司而言還是比較樂觀的。目前,國內的服裝產業發展得都比較快,而他們最缺少的就是國外的流行設計。至於Venez的其他部門,我沒有專業知識,也不能夠分析太多。”葉童童十分認真地回答道。
“我在問葉童童,不是問Enid。”梁幕傾對葉童童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滿意。
“現在是工作時間。”葉童童說著,轉過身就準備離開了。
“葉童童!”梁幕傾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用力,卻聽得出是命令,“我知道老爺子讓你勸我回國!”
葉童童停了下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要讓我為難啊!”葉童童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勸服梁幕傾,他卻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實。
“我回不回去無所謂,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幕傾明顯有些憤怒了,“但你真的確定自己能夠坦然麵對了嗎?”
“我不知道。”葉童童的話並不假,她也不知道時間是否真的已經讓自己釋然了。
“你不知道?”梁幕傾站起了身,走近葉童童,“還是說,其實你本來也想見他了?”
“我沒有想見的人。”葉童童依然平靜。
“葉童童!我真不知道是什麼人讓你總是這樣,對任何事都滿不在乎!”梁幕傾的聲音很大,葉童童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他了嗎!!”梁幕傾從葉童童的身後抱住了她,像個害怕被拋棄地孩子,用力地讓麵前這個人不要離開。
“幕傾,我不知道的是我能否坦然麵對物是人非的場景,我也有在乎的人和事。小星和小憶,我在乎,你和愛麗絲我也都在乎。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作是她了?”葉童童沒有反抗,卻十分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的……”
葉童童的話音落下,梁幕傾卻慢慢鬆開了手。
“你去工作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梁幕傾說著,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謝謝你,梁幕傾。”葉童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梁幕傾的辦公室。
但是,那句謝謝卻是真心實意的。無論是在過去的五年,還是未來的五年,葉童童都相信,這份感激不會變。
如果不是梁幕傾的話,這個世界上或許就再沒有葉童童這個人了。救命之恩,本當湧泉相報。
五年前的醫院裏,當她睜開眼睛,看見的卻全都是陌生的外國麵孔時,她驚慌、不安。是梁幕傾的出現,讓她心裏有了安定。可是,當他拉著她的手,興奮又快樂地把她擁入懷中的時候,葉童童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她的那條手鏈。
那是一條雖然做工精致,卻並不起眼的銀色手鏈。葉童童記得在小時候某次大病初愈醒來之後,它就在她手上了。那個時候母親還在,她告訴葉童童,手鏈是某個姐姐來看望她時送的禮物。可是,無論葉童童怎麼想,她就是記不起那個姐姐的模樣和名字了。
所以,這條手鏈的主人並不是她,梁幕傾心心念念的人是那個在記憶裏模糊不清的姐姐。葉童童在瞬間明白了這些,也對梁幕傾說出了實情。但是,對他的感激並未因此改變,那也是為什麼五年之後,她仍然和梁幕傾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