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來沒好氣道：“輕功不光是有深厚的內力就行，也是要講究技巧的，我的磁盤裏不是有運用之法嗎？”
老爺子道：“還說呢，不是消磁壞了一張嘛。”他賠個笑臉道，“你現在教我也不晚，多了不用，你先教我怎麼能一下飛到二樓。”老爺子最神往的其實還是輕功，鐵掌威力如何強勁，在別人無非就是力氣大而已，要一下能蹦個三四米在他看來才是武功的終極妙用和體現。
“壞的是第幾張磁盤？”
老爺子想了想道：“第六張，看樣子應該也是講怎麼修煉內力的，它壞了之後就和後麵的銜接不上了，我是借著張庭雷送我的內功心法才勉強練到今天的地步，現在我有了你的內力，你直接教我技巧就好了。”
王東來淡淡道：“我不能教你。”
老爺子詫異道：“為什麼呀？”
王東來道：“你知道你爸和我最大的分歧是什麼嗎？”
“我爸不希望我練武，怕的是我有朝一日也受反噬之苦，至於你……好像看出我是武學奇才，所以對我是有希望的，嘿嘿。”
王東來自動忽略了孫子話裏的浮誇成分，緩緩道：“這是主要分歧，你爸不讓你練武，還是覺得靠我們鐵掌幫目前這樣的練法改良弊端希望太渺茫。功法裏有反噬這是人人知道的，可是一代代還是這麼以訛傳訛地往下傳，這樣永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我覺得他這話說得對。”
老爺子道：“那怎麼辦？”
王東來道：“所以我有了一個思路，以後鐵掌幫再教弟子，隻教給他最基本的修行方法，大約就是到第二重境的程度，後麵的內功心法一概不傳，然後讓他自己自由發展，看過若幹年後他到底會怎樣，如果相安無事，再教他第三重境，就這樣層層遞推，什麼時候他出現了反噬，那就說明當前的功法裏有問題，我們就集中進行改良。”
老爺子瞪大眼睛道：“你這是要把我當小白鼠啊？”
王東來瞟了他一眼道：“這不是你自己選的路嗎？”
“那青青……”
王東來道：“青青就算突破了第二重境我也不打算再讓她練下去了，咱們鐵掌幫不害人，你大師兄拜師時我也是言明其中利害才收的他。”
老爺子攤手道：“合著就害自己人唄？”但他知道跟爺爺是無理可講的，老頭做事向來就是這樣，隻把利弊告訴你，卻不會給你具體意見，比如老爺子很小的時候他會告訴老爺子摸電門會觸電，在池塘台子上玩會掉進去，卻從不說你別摸電門、別在池塘邊上玩的話，爺爺不可謂不疼自己，但能長這麼大，老爺子真的要先謝天再謝地，三謝城隍四謝鄰居張大爺……
王東來道：“所以我覺得磁盤壞了一張也是天意，後麵的路要靠你自己走，如果走通了你就是鐵掌幫的恩人，如果走不通……那你就認了吧。”
老爺子現在終於明白了，看起來凶惡的父親其實是婦人之仁，爺爺才是真正的鷹派，他不惜犧牲一代又一代的王家子弟也要改良鐵掌裏的弊端，不過對於這一點老爺子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因為他也是王家人。
老爺子攤攤手道：“不教就不教吧，可是你一身的內力都傳給了我，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王東來道：“這就要靠你自己了，如果你把它們都馴服轉化，全部為你所用，那就代表你成功了，咱們現在走的既是捷徑也是險途，從這點上來說，我的內力其實是害了你，本來你還有幾年時間，現在必須要爭分奪秒了。”
老爺子道：“我爸說我已經走火入魔，為什麼我沒有感覺？”
王東來道：“那是因為你還年輕，新車超載總比快報廢的車安全。”
老爺子聳肩道：“我沒問題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當前的情況既是機遇又是挑戰，我這輛小奧拓拉著一節車皮的貨在高速上和人飆車，要是不出車禍，以後所有發動機都按我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