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力道極大,又夾雜著無盡的怒意。
程季恒的身體素質極好,雖然是大病初愈,但好歹也是練了小十年MMA的人,還不至於被這一拳打倒。
但是他卻倒了。
眼角餘光看到病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忽然變得弱不經風,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朝後栽了過去,重重地撞倒了走廊牆壁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一下撞的是真不輕,比蘇晏打的那一拳還要有力度,程季恒眼前一黑,疼得五官扭曲,在心裏罵了句:“艸,發揮過度了,下次要注意。”
陶桃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就看到蘇晏在打程季恒,一拳揮到了程季恒的臉上,直接把他打翻了。
他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牆上,麵色扭曲蒼白,看起來痛苦極了,左手臂上還打著石膏,身體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會倒在地上。
陶桃大驚失色,迅速地朝著程季恒跑了過去,用力抱扶住了他的右臂,以防他會摔倒,擔憂不已地詢問:“你沒事吧?”
程季恒虛弱地喘了幾口氣,弱弱地搖了搖頭,聲音微弱地說道:“我沒事,你別怪蘇醫生,都是我不好,我惹他生氣了。”
陶桃立即看向了蘇晏,目光中既有譴責也有質問。
再生氣,也不至於打人吧?還把人打成這樣了?
他才剛剛出院呀,身體還沒恢複好呢!
她雖然十分不滿意蘇晏的行為和態度,但還是忍住了吵架的衝動。
蘇晏瞪大了眼睛看著“弱不經風”的程季恒,神色中盡顯詫異與錯愕,震驚到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愣了幾秒鍾後,他才反應過來,程季恒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故意讓他對他大打出手,故意讓桃子看到。
此時此刻的程季恒,身上再也沒有了剛才那股高傲冷漠、狠戾桀驁的氣場,目光中也沒了邪氣,僅剩下了被欺負後的可憐弱小與無助。
他再次虛弱地喘了兩口氣,抬眸看向了對麵的蘇晏,眼神中滿含歉意:“我不該那麼說你,我向你道歉。”
陶桃微微蹙起了眉頭,看著蘇晏問:“他說你什麼了?”
蘇晏說不出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能怎麼說?說程季恒洞悉了我的內心?看穿了我有多卑鄙?
說我喜歡你,也知道你喜歡我,但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母親看不起你?
程季恒穩準狠地扼住了他的致命點,令他毫無反擊之力。
蘇晏啞口無言。
那一刻他恨極了程季恒,卻又覺得自己活該。
也是在這一刻,他看到程季恒朝他笑了一下,笑意森森,帶著邪氣,又帶著得意。
這是強者碾壓對手的笑容。
陶桃卻沒看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蘇晏身上,希望他能給她個解釋。
但是蘇晏卻給不了。
程季恒卻能給,那個笑容在他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鍾就再次被虛弱與愧疚之情取代了,他滿含歉意地看著陶桃,語氣卑微低下:“蘇醫生是為了你好,來試探我是不是好人。你也知道我這人,認生又多疑,對陌生人態度都不好,所以就特別不耐煩地對蘇醫生說了句‘你是誰呀’?”
陶桃忽然回想到了程季恒從昏迷中清醒那天對她的態度,也是抵觸加多疑,還問她是誰派她來的。
所以她覺得程季恒這話並不假,因為他一直是這種人,對待陌生人的態度都不好,隻對蘇晏說了句“你是誰呀?”還算是溫柔的呢。
蘇晏就因為這句話打了程季恒?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陶桃目光中的譴責之情更重了,雖然她喜歡蘇晏,但並不能因為喜歡而丟失了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