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3)

但是現在不行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是個很糟糕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他值得更好的。

蘇晏不明白她現在為什麼會對他這麼狠心,隻是因為程季恒麼?可是程季恒現在都已經離開了,她為什麼還是忘不了他?

沉默片刻,他啟唇詢問:“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麼?”他的神色中也帶上了幾分哀求。

陶桃沒說話,心頭泛起了一陣酸楚,還有點委屈。

她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她給過他機會,她傾注了自己整個青春的勇氣去請他看電影,但是他拒絕了。

越想越委屈。

最近一段時間,她無法很好的控製情緒,內心忽然掀起了一陣劇烈的波瀾,心底壓抑了許多年的感情在頃刻間破土而出,瞬間席卷了心扉。

她紅了眼圈,委屈又憤怒地看著蘇晏:“我喜歡過你很多年,從小就喜歡,我為了你拚命學習,為了你考東輔大學,為了你把一本自己不喜歡的書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遍,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回頭看過我。我不是沒有給你過你機會,我給過你機會,我請你看電影,我想和你表白,但是你拒絕了我。”

蘇晏怔住了,呆愣愣地看著她:“什麼時候?”

陶桃也怔住了,刹那間,她明白了什麼,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忽然有些窒息,還有些暈眩,眼神也隨之空洞了起來。

許久後,她的目光才重新聚焦,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哽咽著說道:“我不敢直接去找你,所以讓他替我去請你看電影。”

像是被一刀捅進了胸膛,蘇晏感到了一陣鈍痛。這一瞬間,他的眼眶也紅了,絕望地看著陶桃,嗓音極其嘶啞:“他根本沒有來找過我。”

如果他來了,他一定不會拒絕她。

得知真相的這一刻,陶桃的心理防線再一次的崩塌了,瞬間淚崩。

原來他一直在騙她。

他對她說過得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處心積慮。

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隻把她當成好玩弄的小醜。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天下沒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蘇晏的視線也模糊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錯過了心愛的姑娘。

但是他不甘心。

錯過了一次而已,他不想再和她錯過一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再次啟唇,認真又包含期許地問道:“我們能,重新開始麼?”

陶桃哭著搖頭。

不行了,現在不行了。

蘇晏急切道:“桃子,再給我一次機會行麼?我一定……”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陶桃就哭著打斷了他:“我懷孕了。”

蘇晏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雞地看著她。

陶桃把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撫平了寬大的毛衣,讓衣服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微微隆起的小腹顯露無疑。

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極力壓抑著哽咽,認真又嚴肅地說道:“不行了蘇晏,現在不行了。”

蘇晏的視線猛然一昏,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拳,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極力地抵抗著內心的翻江倒海。

許久後,他才勉強使自己保持冷靜,紅著眼圈看著她問:“你要、留下這個孩子?”

陶桃點頭:“我現在隻有這個孩子了。”

蘇晏氣急敗壞:“你想過以後該怎麼辦麼?你才二十歲!你一個人怎麼養孩子?怎麼養自己?”

這些問題,陶桃全部考慮過,她回答的十分冷靜:“我已經把房子賣了,明天就會離開雲山。”

蘇晏:“然後呢?”

陶桃:“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再也不回來了。”

蘇晏連聲追問:“你沒有錢了怎麼辦?怎麼養孩子?”

陶桃:“我有手有腳,怎麼都能活下去。我以前能賺錢給奶奶治病,以後就能賺錢養孩子。”她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拋棄他br她。”

她已經被拋棄了太多次,很明白被拋棄是什麼滋味,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她的孩子。

更何況,這個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蘇晏沉默了,定在原地,無奈又絕望地看著她。

陶桃垂下了眼眸,很怕在他的眼神中讀出鄙夷的情緒,這會讓她很難受,所以她想讓他立即離開,語速極快地說道:“我現在有錢了,你把卡號留給我,我把欠你的錢還你。”

事到如今,蘇晏終於可以說實話了:“不用還給我,那不是我出得錢。”

陶桃猛然抬頭,詫異不解地看著他。

蘇晏:“是他出得錢。”

陶桃的目光再次凝固了。

原來,他這麼有錢麼?不是無家可歸身無分文麼?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在騙她?所有的身份信息全是編造的對麼?為了迷惑她,博取她的同情心,欺騙她帶著他回家,最後再騙她上床。

保證一輩子不離開她是假的。

答應她會回來是假的。

就連發的誓也是假的。

他對她說過得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是不是連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唯一,但他卻一直在玩弄她,玩夠了就扔,從來沒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真心,還讓她有了孩子。

這二十萬算什麼,她的暖床費?

或許,他這種有錢的大少爺對很多女人都這樣吧,隻不過她是最傻的那一個。

她把他的虛情假意當了真。

肚子忽然很墜,還有些緊縮感,像是肚子裏麵的孩子感受到了她劇烈的情緒起伏,弄得他br她很難過,所以在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不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她很想問問蘇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這件事,但是在開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她沒有資格責怪蘇晏。

他提醒過她很多次,讓她別那麼相信程季恒,讓她離他遠點,但是她不聽。

是她自己太傻,怨不得任何人。

客廳的氣氛忽然陷入了死寂。

兩人相顧無言,之間明明隻隔了幾步路的距離,卻像是隔開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