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不會了。
那塊小銀鎖向她表明,他沒有騙她,最起碼在這件事上沒有騙她,他真的回去了。
所以,她輕輕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我明白。”
老太太舒了口氣:“你明白就行。”
老爺子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奶糕爸爸怎麼被傷了呢?”
老太太也想到了這件事,連聲追問:“嚴重嗎?”
挺嚴重的,現在還躺在ICU呢,但為了不讓老兩口擔心,陶桃隻能回道:“誤傷,不太嚴重。”
“那就行。”老太太邊說邊收拾東西,“那我們就先回家了,一天了,貓還沒喂呢。”
老爺子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陶桃見狀立即說了句:“我、我等會兒可能還要把孩子送上樓。”
老太太:“又要出去?”
陶桃不能說實話,隻好編了個謊話:“我、我今天早上去交學費的時候看到幼兒園旁邊的蛋糕房開了個烘培培訓班,就去報了個名,每天下午四點到五點上課,準備、準備以後自己烤點餅幹賣。”
老兩口不疑有他。
老太太回道:“行,到時候你把孩子送過去就行。”
老爺子問了句:“要上幾天的課啊?”
陶桃也不確定程季恒要在ICU待幾天,隻好回道:“我先報了一個三天的速成班,先體驗一下,行的話繼續上,不行的話就算了。”
曾經的她是個說謊話就會臉紅的姑娘,但是被生活蹂brbr躪了四年之後,她不但說謊不會臉紅了,還特別的順理成章了。
這大概就是,社會的教育吧。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越發的程季恒化了。
老兩口走了之後,她走到了櫃台後。
小奶糕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肉嘟嘟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像極了一顆小蘋果。
隻要一看到女兒,陶桃的心就會變得很軟,像是化了一般,目光也會變得似水般柔和,想把自己所有的溫柔與愛全給她。
忽然間,她想到了以前曾在網上刷到的一句話:你可能會煩死那個和你一起生孩子的男人,卻會永遠愛著你們一起生出的孩子。
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
她現在煩死了程季恒,卻愛死了他的孩子。
雖然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做,但陶桃還是先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之後她坐到了小床邊的凳子上,從包裏拿出來了手機,點開了通訊錄,翻出來了季疏白的聯係方式——早上交換微信時留下的。
當時她真的以為這人是個人傻錢多的傻老板呢,沒想到竟然是程季恒的同黨,演技還挺不錯。
不愧是好兄弟,比著飆演技。
陶桃無奈一笑,撥通了季疏白的手機號。
現在程季恒進了醫院,需要通知他的家裏人,但是她沒有他家裏人的聯係方式,所以隻能給季疏白打電話,讓他通知他的家裏人。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好。”季公子慣有的那股懶散勁兒不見了,語氣認真端重,演技時刻在線,“已經聯係好月餅廠家了麼?”
陶桃:“……”
果然,男人間的友誼,情比金堅,時刻謹記幫對方兜底。
她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不然對方一定會很尷尬,開門見山地說道:“不是,和月餅沒有關係,是程季恒出事了。”
季疏白瞬間明白了自己和程季恒的騙局敗漏了,略有些尷尬,不過語氣還是那麼的鎮定自若,就當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詢問道:“他怎麼了?”
“他住院了。”陶桃大概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對方講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沒有他家裏人的聯係方式,通知不到他們,我想你應該有他們的聯係方式,所以才會給你打電話。”
季疏白沉默片刻:“他沒有家人。”
陶桃怔住了。
季疏白:“他應該、告訴過你他的身世吧?”
陶桃的呼吸一窒,心頭隱隱作痛,像是被針紮了。
他告訴過她,但是她不信。
她以為他是在編故事騙她,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
季疏白:“他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父親在四年前死了。”猶豫了一下,他又說了一句,“他也沒有其他的家人,隻有你和小奶糕。”
陶桃的心口更疼了。
他真的沒有騙她。
她曾經還以為,他會有很多女人,也會有別的孩子。
原來他隻有她和小奶糕。
除了她們之外,他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