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排在木板上的“十九中教職工家屬院”這幾個字一如剛刻上去一般行雲流水筆走龍蛇。
在木牌的右下角,刻著題字人的名字:陶明朗。
以前還在這裏住著的時候,每當路過這塊牌子時,陶桃都會很驕傲,因為這塊牌子是她爸爸寫的。
這塊牌子對她而言是榮譽,是自豪,是爸爸變成的守護神。
隻要一看到這塊牌子,她就會很安心。
在門口停了一會兒,程季恒這才繼續往院子裏開。
陶桃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一切,感覺很不真實,像是在做一場懷舊的夢。
目之所及之處,一切都很老舊,比四年前還要老舊,但又是那麼的親切熟悉。
低矮的灰色樓房,擁擠狹窄的車道,堆滿了廢品破爛的自行車棚,灰白色的棚頂比四年前破的還要厲害,四年前隻是破了幾個大洞,現在幾乎隻剩下了一個鐵框架,棚頂早就不翼而飛了。
程季恒將車停在了最後一排家屬樓的第二個單元樓前。
下車之前,陶桃還深吸了一口氣,太久沒回來了,她再次有了種近鄉情怯地感覺。
程季恒將女兒抱下車的時候,笑著對她說了句:“你知道這是哪裏麼?”
麵對著陌生的環境,小奶糕一臉茫然,搖頭啊搖頭。
程季恒:“這是媽媽小時候住的地方。”
小孩子對父母的小時候都有一種巨大的好奇心,小奶糕瞬間睜大了眼睛:“真的嘛?”
程季恒點頭:“真的,馬上就帶你去媽媽的家裏。”
陶桃一直沒有說話,呆愣愣地站在車旁,仰著頭朝上麵看,好像比小奶糕還要茫然。
她竟然,又回家了,帶著她的老公和女兒一起回家了。
實際感受不真實,做夢的感受倒是更真實了。
樓梯間似乎比四年前更加狹窄了,因為堆放著的東西更多了。
上樓的時候,陶桃一手拎著購物袋,一手牽著女兒的小手走在前麵,程季恒拎著行李箱走帶後麵。
她請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的家在三樓,然而到了三樓,看到西戶的那扇熟悉的黑色防盜門後,她竟然忽然不確定了,緊張兮兮地扭頭看著程季恒:“是這裏麼?”
程季恒被這顆傻桃子逗笑了,他也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斬釘截鐵地回道:“是這裏。”
“哦……”陶桃又愣了兩秒鍾,朝著程季恒伸出了手,“鑰匙給我。”
程季恒立即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了鑰匙,遞給了她。
開門之前,陶桃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然後才將鑰匙插入鎖孔中。
輕輕轉動鑰匙,鎖舌彈回,門開了。
陶桃心跳忽然開始加速,她抖著手打開了房門,牽著女兒的小手,緊張又激動地走進了屋子裏。
房間裏的一切擺設和四年前都一模一樣,但是仔細觀察過後,她才發現還是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電視換了,那台大屁股古董電視機換成了可以掛在牆壁上的薄薄的液晶電視。
豎排在木板上的“十九中教職工家屬院”這幾個字一如剛刻上去一般行雲流水筆走龍蛇。
在木牌的右下角,刻著題字人的名字:陶明朗。
以前還在這裏住著的時候,每當路過這塊牌子時,陶桃都會很驕傲,因為這塊牌子是她爸爸寫的。
這塊牌子對她而言是榮譽,是自豪,是爸爸變成的守護神。
隻要一看到這塊牌子,她就會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