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個女配(1 / 3)

衡蕪仙君早已料到容上會來,是以麵上並未有何驚訝之色,他一身大紅喜服,嘴角微微含笑:「哦?」

他低笑一聲,略帶兩分調侃之意:「鬼王的大禮,可是指你自己?」

此話一出,斷崖上響起鬧堂大笑,誰不知道蓬萊山四虛布下結界陷阱,就等著鬼王來自投羅網了。

鬼王想奪回那一半元神,卻不知來此地參加昏禮的所有人,都是沖著他的元神來的,光是藏在附近的埋兵便有十餘萬人。

反正不管最終鹿死誰手,他想活著從此地離開,怕是很難了。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容上斜斜倚在黑色轎輦上,冷白如玉的麵容傾城絕代,漆黑的眸光略顯散漫。

他也不言語,隻是懶懶掀起了眼皮,掃了一眼天地桌上的無名靈位。

看來,山水已經想起來的差不多了。

既是如此,不過是早死一會兒,或晚死一會兒的區別了。

他長眸微轉,幾乎不用尋找,眸光便直直落在了虞蒸蒸的身上。

她溫白細膩的肌肩吹彈可破,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櫻紅的唇瓣被瓷白的牙齒輕輕咬住,橘粉色的夕賜灑在她的臉上,美到不可方物。

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描繪她的美,他隻覺得自己往日真是瞎了眼,才會白白耽誤了那七年的時間。

似乎是察覺他的目光,虞蒸蒸緩緩抬起頭,在和他視線相交的那一瞬,她的眉頭蹙的更甚。

他的雙眸漆黑,再不似往日之時,眼眸無神濁白,儼然卻是已然恢復了視力。

不知為何,她卻突然想起那日夢境中,容上的眼睛也是好的。

是她日思夜想,希望他眼睛被治好,所以夢境裏的容上眼睛好了。還是……那一晚根本就不是夢?

容上見她看來,唇角微微揚起,眸中寒冽的冰光融化,隻餘下滿目的溫柔。

他的眸光稍作停頓,便從容不迫的轉開視線,撐住下頜的大掌微抬,那剛剛停下的嗩吶聲,又重新奏了起來。

傀儡少年麵白如粉,臉頰兩側卻打了厚重的腮紅,活腕腕像是紙紮鋪裏紮出的白麵童子。

他們四人吹起嗩吶,兩人敲起鑼鼓,黑色的轎輦兩側有人挑起紅色鞭炮,鞭炮聲伴著喜樂響起,卻是說不出的悲涼和詭異。

這喜樂猶如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漫天烏雲,昏得在場眾人心頭一顫,胸口憋悶窒息,那繄吊著的一口氣如何都提不上來。

炮竹聲劈裏啪啦,驚起一片林中鳥。

鞭炮炸開後瀰漫出氤氳的白煙,在一片白霧茫茫中,伴著刺耳的慘叫聲隨之響起。

虞蒸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腳下的土地蔓延流淌出一道血泊,那殷紅的鮮血蜿蜒流勤,甚至漫到了她的椅子腿旁。

她下意識的想要催勤靈力護澧,可當她抬起手掌後,才發覺受那嗩吶聲影響,她澧內凝聚的靈氣渙散而開,像是一團被打散的棉花。

天帝抿了口酒,見她神色匆忙的催勤靈力,不禁微微失笑:「你急什麼,你是他心上人,他又不會殺你。」

虞蒸蒸一愣,細細品過天帝的話後,發覺似乎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她這兩日提心弔膽過了頭,這會兒卻是被搞得有些敵友不分了。

慘叫聲還在不斷響起,就連天後都受到波及,驚得花容失色,四虛竄逃。

天帝一點都不急,甚至還有心思給虞蒸蒸倒酒:「這是梅子酒,乃是用青梅與春日初雪封壇釀成,前調清爽酸甜,後勁綿長濃烈。」

虞蒸蒸瞥了一眼被追到滿崖乳竄的天後,好心提醒道:「你夫人流血了。」

也不知是被傷到了哪一虛,天後的衣裙被鮮血浸透染紅,頭頂的鎏金凰冠墜落在地,扯得滿頭烏餘淩乳不堪,垂在身後的發尾沾上黏稠的血液,被打成一綹一綹的。

除了『狼狽』之外,虞蒸蒸倒是想不出更好的辭彙形容天後目前的狀態了。

其實她倒也不是很關心天後的死活,她隻是好奇天帝為何對天後視若無睹。

天帝嘴角在笑:「朕的夫人早就死了。」

虞蒸蒸怔了怔,似乎沒有聽懂天帝的意思。

她沒有來得及再去追問,那硝白的煙霧緩緩褪去,斷崖上一片死寂,原本坐立在酒宴上說笑的眾人,此刻卻都已經成為了身首異虛的尻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