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泡麵吃多了,飽暖思淫欲。
跟他一句廢話都不用多,貝暖默不作聲地轉過身,七手八腳爬上洗手台。
周倉看著姑娘費勁地爬上去,高高地站到洗手台上,覺得有點好笑。
洗手台後麵是鏡子,爬上去也無路可退,不過是增加情趣。
她站在台子上,低頭俯視著下麵,頭發柔軟地垂在胸前,眼眸清澈,臉龐柔美,好像身後隨時會倏然展開一對純白的使翅膀。
越美好的東西,越讓人有摧殘毀滅的欲望。
周倉舔舔嘴唇,並不著急,慢悠悠走到洗手台前,抬起頭。
“你站那麼高幹什麼?要不要我把你抱下來?”
貝暖純潔無辜地眨眨眼,伸出一雙白皙的手。
兩百多袋大米從而降。
劈裏啪啦。
轟隆轟隆。
大卡車卸貨一樣,一通猛砸。
周倉沒了,隻剩下洗手台前堆成山的大米袋。
貝暖正心地邁腳,準備踩著大米下來時,門又開了。
陸行遲反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眼神冷冽,一身殺氣,站在門口。
他看到洗手台上的貝暖和堆成山的米袋,怔了一下,如同寒冰消融一樣,嘴角現出一點笑意。
他走過來,自然地伸出胳膊攬住貝暖,輕輕一舉,就把她從洗手台上抱了下來。
“看來用不著我了?”他。
貝暖按著他的肩膀跳到地上,嗯了一聲,繞著米堆轉了一圈。
有周倉這麼一攪和,再麵對陸行遲時,已經不覺得像剛才那麼尷尬了。
大米很珍貴,貝暖一袋一袋把米重新收進空間裏。
收到最後,周倉總算露出來了,居然還活著,一動一動地抽搐。
貝暖心想:你禁言長老一個那麼弱的神,也敢隨便亂嘚瑟?不刀你刀誰。
貝暖偏頭研究了一下。
“陸行遲,你看他好可憐啊。”貝暖滿臉都是真切的同情。
陸行遲:“……”
這話的,好像人不是她砸的一樣。
貝暖瞥了一眼進度條,聖母值慢悠悠往前挪了挪。
周倉手裏的槍剛剛被砸飛到洗手間的另一邊,陸行遲走到那邊去撿槍。
貝暖彎腰把最後幾袋大米收走,低聲嘀咕。
“份量夠了,可惜高度不夠,而且是一袋袋掉下來的,不是一整塊,沒有砸扁。”
陸行遲離得遠,大概聽不見,躺在地上的周倉卻聽得清清楚楚。
沒有砸扁?
周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驚恐地看著她。
她臉純潔,聲音清甜,語氣裏是真誠的遺憾。
周倉忽然覺得,這個長得像使一樣的女孩其實比旁邊那個拎著刀的男人更可怕。
“他還沒死?那剛好。”陸行遲撿回槍,把周倉拎起來,拖出洗手間。
貝暖發現外麵已經清場了。
周倉的那群嘍囉全倒了,都是一刀解決,一看就是書裏描寫的陸行遲的手法,幹淨利落。
蘇醫生正和杜若他們一起安撫受驚的人群。
陸行遲拖麻袋一樣拖著周倉往外走。
貝暖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作為一個心軟善良的聖母,並不想跟著他。
她走近人群,從口袋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大把各種口味的糖果和巧克力,分給嚇哭的朋友們。
陸行遲一個人拖著周倉出了超市,上到三樓,繼續沿著消防通道往上走。
通往樓頂的門鎖著,不過這種金屬門鎖對陸行遲就是菜一碟,一擰就開了。
樓頂台空氣清新,已經是傍晚了,淺粉和煙紫色的晚霞染盡長空,美輪美奐。
美景之下,周倉卻抖得像篩糠。
陸行遲把他拎到樓頂邊沿,垂眸看著他的臉。
“重生了?”陸行遲漫不經心地問。
周倉被他破重生的事,眼中全是驚恐。
陸行遲淡淡地:“重生有什麼用?重生的廢物還是廢物。”
然後陸行遲發現,他又把他禁言了。
陸行遲心想,要是貝暖在這兒,不定又會:不讓話啊?我好怕怕哦。
忍不住勾勾嘴角,隨手一推,把周倉推下樓。
三層樓掉下去,也不知他死了沒有,無論如何,門口散步的喪屍們看見有東西下來,一擁而上。
陸行遲一個人下來時,大家正在清掃二樓,差不多已經恢複了正常。
陸行遲找到貝暖,帶著她一起去找蘇醫生。
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裏的槍交給他。
蘇醫生笑了,“我是個醫生,不會用槍,這把槍你留著更合適。”
陸行遲把槍按在他手裏,“學學就會了,你留著吧。我們明早上就走了。”
槍意味著領導權,既然陸行遲要走,蘇醫生就沒再拒絕。
“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陸行遲把貝暖往前推了推。
貝暖知道,陸使君這是要江城托孤了。
“這是我女朋友,我想把她暫時留在這兒。”
他這是誰?
女朋友??
貝暖震驚地抬頭看著他。
陸行遲在她驚詫的目光中麵不改色,“我現在有事要去辦,帶著她不方便,我想把她留下,過一段時間再回來接她。”
蘇醫生坦然地點頭,“沒問題,你放心。”
一直到快吃晚飯時,貝暖都沒回過神來。
“他瘋啦?我是他妹妹不是一樣的嗎,什麼女朋友啊?”貝暖趁著陸行遲不在,低聲跟杜若他們抱怨。
江斐笑了笑,沒話。
杜若摸著下巴,答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蘇醫生沒結婚吧?應該是沒有,否則那麼負責的人,不會一個人待在這兒。”
晚飯吃得很好。
周倉的事解決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又多了倉庫和冷庫的物資,蘇醫生拍板,晚上要吃點好的。
冷藏櫃裏有些肉不能再放了,要拿出來吃。
這群人裏有廚師,帶了幾個人上三樓去做飯,燜了東坡肘子和汽鍋雞,一份份切開分給大家。
這才真的是香飄十裏。
蘇醫生琢磨:“現在停電了,冷庫裏還有那麼多肉,不知道能放多久。”
貝暖在吃肘子,嘴巴占著,含含糊糊,“闊以啄阿弱啊……”
杜若在吃的問題上絕對是她的知己,幫她:“她得對,可以做成臘肉啊,除了臘肉,還能做臘雞臘腸什麼的,超好吃。”
蘇醫生點頭,“對,超市裏鹽和調料足夠,咱們可以把肉都醃起來,掛到樓頂風幹。”
“沒錯,”旁邊的大廚師傅,“其實往回倒退三四十年,誰家有冰箱?再往前這好幾千年,連電都沒有,不都照樣過得好好的?”
貝暖:“拆也闊以煙……”
蘇醫生這回聽懂了:“是,那麼多新鮮的菜也可以醃了,要是救援一時半會來不了,能撐很長時間。”
貝暖心想,這本《末世狂飆》的作者是個標準屍勝黨,救援肯定是來不了了,你們好好靠自己吧。
“肉倒是有,就是可惜米不多。”有人。
貝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空間裏的米,一抬頭,就看到陸行遲漂亮的眉頭微微下壓,目光裏全是威脅。
他是怕她一高興,把米全捐了。
貝暖乖乖地沒話,咬了最後一口肘子。
心裏卻在盤算,這要是捐了,得漲多少聖母值啊?
貝暖碗裏的肉吃完了,左右看看。
杜若捧著裝米飯的碗,麵前的紙盤子裏還有一塊品相完美的肘子,肥瘦相間,一層皮紅潤Q彈,十分可愛。
貝暖伸出筷子,嗖地夾走了。
杜若:“……”
“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貝暖火速搶著。
聖母之聲“大度”任務終於跳成(4/5)。
“我也沒有不大度啊?”杜若納悶,“你想吃就給你好了。”
貝暖麵前忽然多了一個一次性盤子,上麵是兩塊漂亮的東坡肘子外加一隻肥嫩的雞腿。
“我沒碰過。”陸行遲把盤子推給貝暖,淡淡地。
大bss怎麼突然這麼好?
貝暖心想:難道今親了一下,又刷高大bss的好感值了?
刷高也沒用,大bss堅決不肯帶她走。
貝暖歎了口氣,夾起一塊肘子,偷偷瞄一眼陸行遲。
陸行遲一點表情也沒有,端莊地坐著,吃得很文雅,好像這裏不是超市,是米其林三星餐廳。
貝暖仔細研究了一遍他不動如山的表情,覺得大概連好感值都沒升。
他隻不過是在同情明就要被他無情拋棄的可憐兒。
很快黑了,蠟燭和電池都很有限,不能浪費,大家像鳥一樣早早地睡了。
貝暖分到一條薄毯子,用它把自己裹起來,合衣躺在地上。
開始時還有人在聲話,漸漸地,四周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就有人開始打呼。
貝暖從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睡過,還是在超市裏,要不是外麵病毒肆虐,其實算是挺有意思。
貝暖睡不著,閉著眼睛整理空間裏的東西,忽然察覺有人緊貼著她躺下來。
猛然睜開眼睛,在黑暗中隱約看到身邊多了一個人,貝暖正想叫出聲,那人就用手掌緊緊捂住她的嘴。
“是我。”
是陸行遲的聲音。
這句話並沒有安撫到貝暖,反而讓貝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大半夜的,到處都黑著,他躺過來幹什麼?
貝暖心中有點後悔。
白實在不應該又抱又親地招惹他。
他不比周倉,總不能用米袋砸死。砸死了男主,誰來看她秀聖母呢?還怎麼升聖母值呢?
貝暖明顯地繃緊了。
陸行遲心中有點好笑。
她白主動抱上來,還親了一下——雖然看起來是想親一下臉,不心碰到嘴,但是親完之後,緊跟著了那麼一句曖昧的話,完滿臉的羞憤欲絕,
怎麼看都不是真的喜歡他。
難道她勸降不成,打算色誘?
陸行遲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今晚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住想過來找她的念頭。
大概是明要走了,想再逗她一次。
果然,她真的被嚇到了,像隻炸了毛的貓。
陸行遲輕輕笑了一下,放開她。
“拿幾包壓縮餅幹給我,還要彈匣長釘和幾瓶水。”他附在她耳邊。
原來是來拿物資的,貝暖鬆了一口氣。
貝暖從空間裏摸出來,遞給他。
白蘇醫生已經把他的弩和包還給他了,陸行遲接過來,把東西裝進包裏。
貝暖輕輕問:“還要什麼?我理出來一起放到你的越野車裏,你明就可以直接帶走。”
“其他都不用,你自己留著吧。”
所以他隻要了幾包餅幹幾瓶水,把空間裏其他所有的東西全都留給她了?
那些寧城采購的藥品、食物、野外生存的用品,還有他應急的現金和黃金,全都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