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一路向南,向著國的腹地前進。

紅土依舊,地勢卻起伏起來,路邊多了平緩的山坡,上麵大片大片的茶園,沒人管了,卻仍然如同厚密的綠毯,生機勃勃。

坐慣了陸行遲開的車,貝暖覺得鄭隊長開車奇慢無比,好像在爬,讓人犯困。

鄭隊長拿起放在擋風玻璃下的舊地圖,看了看上麵做標誌的位置。

“快到了。”他。

前麵遙遙地能看到,大片的茶園盡頭,是一座巨大的莊園。

貝暖看一眼就得出一個結論:真有錢。

不管委托他們來取東西的是誰,都絕對是國當地的一個大土豪。

莊園占地不,是一片建築群,橋和回廊彼此連接,裝飾繁複,房簷上趴著的大理石使和門口擺著的大石獅子兩兩相望,正在做多文化的友好交流。

然後貝暖就明白了,莊園主人為什麼要懸賞讓人來取東西。

因為到處都是喪屍。

這座土豪莊園外圍是一大片茶園和茶場,茶場裏的工人不少,現在全都變成了喪屍,滿地溜達。

就算收拾掉他們,莊園裏也肉眼可見地喪屍到處晃。

莊園裏外喪屍太多,要想進去取東西,確實需要過五關斬六將。

對普通人來,走這麼一趟,就是一場生死劫。

然而陸行遲不是普通人,這點喪屍對他什麼都不是。

大家在接近茶園的地方找了個隱蔽處下了車。

鄭隊長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拿出一把弓,又把箭袋背在身上,看著好像一個要去打獵的獵手。

他解釋:“這裏喪屍太多,不好用槍,用弓箭比較安靜。”

大黑昨沒進搜索隊,並沒太把陸行遲當回事。

他拎出刀來,瞥了眼陸行遲手裏精致的黑弩,“殺喪屍這種事,整那些花裏胡哨的沒用。”

貝暖心想:嗬嗬。

陸行遲卻隻笑了笑,並沒放在心上。

大黑把手裏的刀挽了個刀花,對鄭隊長:“哥,別射到我。”

鄭隊長點點頭,“知道。”

兩個人神色鄭重。

大黑拎著刀走在最前麵,兩個遠程係玩家跟在後麵。

貝暖裝模作樣地拎著撬棍,和瘦子兩個人好像是職業啦啦隊,特意來喊加油的。

貝暖很快就發現,大黑用刀的方法和江斐完全不同。

他不走敏捷路線,全憑一股狠勁和力氣,來一個喪屍劈一個,殺氣騰騰。

陸行遲射喪屍卻射得很保守。

貝暖留心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他在計數。

鄭隊長殺一隻,他就也殺一隻,一隻不多,一隻不少。

好像世界冠軍來參加校運會,壓著步速,跟著全校第一的節奏一起往前跑。

鄭隊長和大黑都在注意陸行遲。

大黑不像鄭隊長那麼深沉,看了一會兒,就對瘦子:“也沒你的那麼邪乎嘛。”

瘦子急赤白臉,“陸哥今沒發揮好。”

貝暖心想,他不是沒發揮“好”,他是根本就沒發揮。

他們穿過茶園,來到莊園門口,從大門進了院子,慢慢殺到裏麵大宅的門口。

鄭隊長低聲:“據這裏有兩百多個仆人,裏麵肯定全都是喪屍。”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竟然是這座房子的地圖,上麵有兩個地方標著圓圈。

鄭隊長指指圈,規劃行程,“我們要去找這兩個畫圈的房間。”

貝暖心想,太可怕了,房子居然大到要靠看地圖來找房間。

那為什麼不幹脆在家裏建條公交線路呢,定時發車,大家想去哪直接上車,多方便。

一進大宅的門,裏麵就是堪比歌劇院大堂的前廳,可惜沒電了,水晶燈都暗著,否則一定金碧輝煌。

仆役多,喪屍就多,大宅裏到處都是穿製服的喪屍在遊蕩。

就算大bss故意保留實力,還是顯得不弱,貝暖發現,鄭隊長開始真的和陸行遲暗暗較勁。

他射箭的速度越來越快,箭矢流星一樣飛出去,幾乎感覺不到瞄準的時間。

貝暖暗暗觀察,平心而論,鄭隊長的實力,在末世摸爬滾打的人裏,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問題是陸行遲根本不是人。

鄭隊長快起來,陸行遲也跟著快了起來,一點都沒落下,卻也穩穩地沒壓過他。

鄭隊長好像終於意識到了陸行遲的可怕。

就好像大家一起考試,你考70分,學霸就考70分,你考90分,學霸就也考90分,這隻能明一件事——學霸遠遠不止90分的水平。

一個竭盡全力,一個不動聲色,遊刃有餘。

高下立現。

鄭隊長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射箭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慢,陸行遲就跟著慢,壓力又回到了大黑身上。

大黑一刀又一刀,砍得氣喘籲籲。

貝暖明白了為什麼鄭隊長要拉上陸行遲。他和大黑兩個人雖然都算好手,隻憑他們兩個,還是通不了關。

所以大概一聽瘦子起陸行遲神乎其技的本事,就立刻來找陸行遲了。

不知道鄭隊長為什麼非要到這裏來。

砍了一會兒,大黑有點煩躁,在喪屍衝上來的空檔,回頭看了一眼瘦猴和貝暖。

“你倆也上來幫幫忙?就算殺不了,也比劃兩下。”

貝暖瞬間有點不好意思,往前走了兩步。

又有幾隻喪屍一起衝上來,貝暖象征性地舉起撬棍,打算真的比劃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