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敢打賭,不少書根本就沒人碰過。

這些書就是純粹擺樣子當裝飾品用的。

陸行遲也在抽書看,微微笑了一下,明顯和貝暖的想法一樣。

鄭隊長十分敬業,根本不理這些書的事,進門就直奔一麵牆,把排在外麵的書拿下來。

裏麵露出一個保險箱。

鄭隊長拿出一張紙條,按照上麵的密碼開了鎖,把保險箱裏麵的東西全都抱了出來。

貝暖探頭探腦地去看,在一摞文件和盒子裏,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一個衛星電話。

看著和霍仞和亞雯的那個差不多。

貝暖立刻捅捅陸行遲。

陸行遲的注意力卻好像不在這上麵,他點了下頭,表示他已經看見了,就去翻桌上的書。

貝暖湊到鄭隊長旁邊,拎起電話看了看,確認無誤,和霍仞他們那個一模一樣,同型同款。

這個莊園的主人,這個姓殷的,難道也和霍仞有什麼關係?

伽寒上次就過,霍仞以前負責這塊區域的事務,交遊甚廣,看起來很有這種可能性。

陸行遲還站在桌子那邊,隨口問鄭隊長:“收好了?我們走吧。”

鄭隊長拉好背包拉鏈,站了起來,“好。”

貝暖也拎起靠在桌子邊的撬棍,準備出發,又瞥了一眼老板桌上的東西。

忽然意識到不對。

老板椅並沒有擺在老板桌的正後方,而是被拖到了桌子的另一側。

那個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這間書房裝修豪華,內飾全部是顏色沉鬱的紅木,四麵都是書櫥,並沒有留窗,一副沒打算靠自然采光的樣子。

隻有屋頂上有扇的窗,能看到藍色的空。

而老板椅被拖過去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時間,唯一有明亮的陽光從窗透進來,適合看書的地方。

貝暖在心中比量了一下。

如果正坐在椅子上,借著窗透進來的光線看書,突然要離開時,剛好把書扣在桌上扣書的位置。

問題是,喪屍爆發時,這裏應該是有電的。

到處都裝著射燈,以這房子主人的豪奢做派,萬萬不會不舍得開燈,要去借這點陽光。

所以有一種極大的可能性。

喪屍爆發停電後,還有人坐在這裏看書。

而且陽光現在剛好落在椅子上,不定是因為剛剛還有人坐在這把椅子上看書,聽到貝暖他們的聲音才離開。

這就是連衛星電話都吸引不了陸行遲的注意力的原因。

他也看出了毛病。

貝暖假作無事地踱過去,先瞥了一眼書名。

是本心理學的書,看名字好像很晦澀,不像是這個土豪老板的口味。

貝暖拿書的手稍微偏了偏,碰到旁邊的茶杯。

果然,茶杯竟然還有隱隱的溫度。

貝暖掃視了一圈,心想,這個喝茶看書的人剛剛還在,這是才走。

那他藏到哪去了呢?

陸行遲看到貝暖去碰茶杯,知道她也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對著她會心地微微一笑。

陸行遲又對鄭隊長他們了一遍,“既然東西都取好了,我們走吧?”

貝暖心想,他這是想把藏起來的人釣出來。

其他幾個人答應了,大家一起拎著武器出了書房的門。

書房在三樓,幾個人走過長長的走廊,順著樓梯下到一樓。

陸行遲忽然問鄭隊長:“我剛剛在書房裏看到一本書,能借來看看麼?看完再還給房子主人。”

鄭隊長還沒話,瘦子先笑了,“陸哥你怕啥?你把書全搬走都沒人知道。”

鄭隊長抬頭看了下樓梯,皺了一下眉,“非要回去拿嗎?這裏太危險,我們還是快走的好。”

大黑:“你們上去拿一趟唄,我們在這兒等著。”

他懶得再爬一次三樓。

鄭隊長猶豫了片刻,對陸行遲:“那你上去拿吧,我們等著你,快去快回。”

陸行遲伸手握住貝暖的手,讓她跟他一起上樓。

貝暖上了樓梯,轉進走廊,才:“不知道是什麼人藏在書房裏。”

陸行遲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看看就知道了。”

走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走起路來無聲無息。

兩個人安靜地回到書房門口。

剛剛是陸行遲最後一個離開書房的,故意給門留了一道縫。

裏麵果然傳出輕微的聲音。

貝暖順著門縫悄悄往裏看。

陸行遲的時間拿捏得剛剛好,藏起來的人等了一會兒,覺得真的沒人了,正打算出來。

隻見老板桌後麵的書架正在如同一扇門一樣,靜悄悄地滑開,露出藏在後麵的一間密室。

一個年輕的男人躡手躡腳地從裏麵出來。

他長得很高,目測和陸行遲差不多。

最特別的是,一頭鴉黑的頭發,襯得皮膚極白,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陽光。

一雙眼睛也和頭發一樣,黑得驚人,沉甸甸的像沒有底一樣,如同黑色的深淵。

這人貝暖認識。

看了他的照片那麼多次,第一次見到了真人。

這就是當初在水大給杜若注射喪屍病毒抑製劑,霍仞一路追蹤,把世界翻個底朝也沒找到的那個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