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也沒有第三個人,連個能告訴他發生過什麼的人都沒有。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貝暖先謹慎地檢查了一遍“千依百順”的倒計時。倒計時還在穩穩地蹦著數字,沒有停。

貝暖再看一眼床頭的熊鬧鍾,暗暗記了一下時間。

然後鄭重地在心中默念:乖寶寶要聽話。

五分鍾之內,咒語隻需要念一次就好。

貝暖在心中一字一字念得很清晰,確保它一定會生效。

然後從床上跪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用狼外婆誘拐紅帽的口氣叫他:“陸行遲?”

陸行遲從書上抬起頭,看向貝暖。

貝暖凝視著他的眼睛,“你過來,站在這兒。”

陸行遲怔了一瞬間,就站起來,走到床邊。

貝暖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

他的胸肌很厚,很有彈性,貝暖想戳很久了。

果然,陸行遲很聽話,一動都不動地站著任她亂戳,隻問:“你為什麼戳我?”

“好玩。”貝暖回答,又伸手捏捏他的胳膊,“你的肌肉真結實。”

陸行遲笑笑,“喜歡?”

貝暖現在什麼都不怕,一本正經地嗯了一聲,又戳了幾下,然後直接指揮他:“那你抱抱我吧。”

陸行遲像收到命令一樣,立刻把貝暖緊緊地壓進懷裏。

貝暖舒服地貼在他懷裏蹭了蹭,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不然你再……親親我?”

陸行遲毫不遲疑,伸手直接去按她的後腦。

貝暖卻:“等等。”

她從空間裏找出一顆荔枝味的水果糖,放進嘴巴裏,仰頭眼巴巴地望著陸行遲,聲問:“你想不想吃糖?”

陸行遲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起來,啞聲,“想。”

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貝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他熱情的時候,從沒想過,他還能到這種地步。

好像打算把她和那顆糖一起拆吃入腹。

他像狂風暴雨一樣席卷一切,摧毀一切,一會兒就把她壓在了床上。

兩個人貼得那麼緊,貝暖都能聽到他的心髒跳得像擂鼓。

他在她耳邊問:“你還想要什麼?我全都可以。”

情況有點失控。

“不要了,”貝暖連忙,“夠了,你現在放我起來吧。”

陸行遲沒有動,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放開她,翻身起來。

貝暖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她瞄了一眼床頭的熊鬧鍾。五分鍾還沒到。

既然沒到五分鍾,為什麼他接收命令後,沒有立刻執行,會猶豫了一會兒呢?

陸行遲已經坐起來了,仍舊和貝暖十指緊扣,戀戀不舍地望著她。

貝暖的腦中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拉開任務欄,點開“千依百順”後麵的三角圖標。

上麵的名單變長了。

從陸行遲到杜若,現在一共有了五個人的名字。

凡是被貝暖用異能控製過的,名字都列在上麵。

貝暖掙開他的手,從床上跳下來,衝到門口,打開房門。

“杜若!”她喊了一聲。

杜若正在玩手機,從沙發裏探出頭,“怎麼了?”

貝暖迅速在心中默念過“乖寶寶要聽話”,然後盯著杜若的眼睛:“下次吃火鍋的時候,先好了,黃喉全都歸我!”

杜若立刻不幹了,嗤之以鼻,嗬了一聲,“你做夢吧!”

然後倒回沙發上繼續打他的遊戲去了。

異能果然對他沒用了。

“千依百順”的倒計時還繼續走著,異能卻對他沒用了,隻能明一點——

杜若現在對異能免疫。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對同一個人,“千依百順”的異能隻能用一次。

所以那個名單,不定就是個免疫名單,上麵列出名字的人現在全都對貝暖的異能免疫。

貝暖好想死。

她把著門,仔細回憶了一下今是怎麼對陸行遲用異能的。

最早用的一次,應該是指揮他答應鄭隊長去取東西的時候,後來他對這件事表現出了失憶的狀態。

之後呢?

從上午讓他唱歌,做鬼臉,學狗叫,到剛剛對他動手動腳,又戳又抱……

如果隻能對他用一次“千依百順”,那剩下的這些,全都是在他完全正常的狀態下做的?

而且他也根本就不會忘掉?

貝暖絕望地轉頭望向陸行遲。

陸行遲仍然坐在她的床上,悠閑自在,好像也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似乎對她突然跳下床,跑到門口宣稱要跟杜若搶火鍋裏的黃喉這件事,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看上去心情還挺愉快。

貝暖努力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陸行遲,你上午給我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貝暖覺得,陸行遲好像是彎了彎嘴角。

他語調平靜,“是我時候聽過的哄寶寶睡覺的歌,叫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果!然!全!部!都!記!得!

上午那樣整他就算了,剛剛竟然對他又戳又抱,還主動在嘴巴裏放了一顆糖,盛情邀請他來吃。

丟臉丟到了西伯利亞。

貝暖像一道遊魂一樣幽幽地:“陸行遲……我要出去透透氣,你……絕對不許跟著我。”

然後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