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個殺人狂。
盛翊轉向貝暖這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貝暖搖搖頭,忽然意識到他看不見她。而且她隱著身,就算他眼睛沒毛病也一樣看不見她。
貝暖連忙:“沒有,我覺得這船人不是好人。其實我們直接把船開走,不理他們,不就行了?”
盛翊溫和地回答:“我並不想不理他們。”
他頓了頓,“反正你們很快就要下船了,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上次就是死在這群人手裏。”
貝暖沒聽明白。
盛翊繼續:“我死後,又重新活過來了,睜開眼發現,我又重新回到了這艘船上,時間是我死前幾。”
貝暖這回聽懂了,無比震驚:他的意思是重生。
在這個世界裏,竟然真有人重生?
重新活了一次?
盛翊接著:“上一世,我把這夥人放上船,結果他們趁半夜行凶,搶船殺人,把船上的乘客扔下海,”盛翊對貝暖這邊微笑了一下,“幸好有你們幫忙,才把船奪回來。”
看來他上一世經曆的事和書裏寫的一樣。
所以當他知道陸行遲他們要上船時,立刻把他們放上來了,還安排了舒服的房間,送來好吃的。
這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話時,對麵甲板上又有了新的動靜。
一個人從船艙裏艱難地爬出來,才爬出一半,又被人拖回去了。
“他們還在繼續殺人。”貝暖舉起望遠鏡看了看,跟盛翊彙報。
盛翊點點頭,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
貝暖頭一次遇到重生的人,新奇得要命,不再理對麵的漁船,繼續采訪他:“那你重生以後,彌補了什麼遺憾了嗎?”
盛翊微笑了一下,耐心地回答:“我重生時,隻是回到了幾前而已,喪屍病毒已經爆發了,連多做點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他又:“而且我的人生也沒有什麼遺憾。我時候最大的夢想是有一艘船,我來當船長,駕著它想去哪就去哪,後來出了車禍,腿不能動了,當不成船長,可是有一艘船的願望還是實現了,我的人生很圓滿。”
“但是我死之前,做了一件錯事,”盛翊的語調低沉下去,“就是放這群人上船,最後害死了很多人。”
貝暖懂了,他打算報複。
他隻拋出了一個餌,就輕易驗證了對麵船上的人和上一世仍然一模一樣。
這次受害者變成了獵人,挖好陷阱,等著他們來自投羅網。
貝暖打了個大嗬欠。
盛翊耳朵極好,立刻聽見了,“去睡吧,不用擔心,什麼事也沒有,明早晨再起來看。我賭他們還能剩下剛好十個。”
貝暖不覺得。
殺人這種事,殺紅了眼以後哪有那麼好停手的,更何況是你殺我我殺你亂成一團。
“我賭他們殺到最後,連十個活人都湊不夠。”貝暖。
“好,我們明早晨看結果。”盛翊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一部電影的結局。
他把頭轉向滿是銀波的海麵,“晚安。”
貝暖跟他道過晚安,離開船尾,打算回艙房。
才繞過泳池的滑道,就看見一個的身影,也扶著欄杆往漁船那邊看。
貝暖一眼就看出來,是白那個叫淵淵的漂亮的正太。
貝暖左右看看,他父母都不在。那他一個人大晚上跑出來幹什麼?萬一掉下海怎麼辦?
貝暖走到他旁邊,心裏琢磨,可以稍微嚇唬他一下,保證朋友以後再也不敢晚上到處亂跑。
貝暖才走到他身邊,他就轉過頭。
“姐姐?”他望著貝暖。
貝暖:!!!
她還沒嚇到朋友,先被朋友嚇死了。
隱身這件事,不是應該她嚇唬別人嗎?為什麼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別人嚇到她?
淵淵平靜地看著貝暖,目光明顯聚焦在貝暖的臉上,看了貝暖一眼,又轉回頭去看漁船。
“你能看見我?”貝暖十分不服。
淵淵趴在欄杆上回答:“能。你像個影子一樣,不太清楚,不過我還是能看見。”
他是真的能看見貝暖,不像盛翊,是靠其他感官感覺到的。
貝暖震驚:“你不會覺得我是鬼嗎?你都不害怕嗎?”
“怕什麼?你不就是白在甲板上見過的姐姐嘛。”
淵淵蹙著眉頭,一臉憂鬱地望著遠處的漁船。
“我的異能本來就是能看見隱身人。再你一點都不像鬼,你身上有一層像使一樣的光,在晚上也很亮,挺好看的,還很好聞。”
貝暖忍不住問:“異能?你有看見隱身人的能力?”
這個正太竟然也是個有異能的人。
這異能還挺合適,專治貝暖。
淵淵好像並沒把異能隱身什麼的太放在心上,依舊看著對麵的船。
“有異能有什麼用。我爸媽都不相信我,我什麼他們都不信。那條船上都是壞人,他們會過來殺好多人,把我們大家都扔進海裏。”
貝暖第二次震驚:這正太怎麼會知道書裏的劇情?
隨即就想通了,難道正太和盛翊一樣,也是重生的嗎?
貝暖猶猶豫豫地問:“你……該不會……是重新活了第二遍吧?”
淵淵看她一眼,並沒隱瞞,“沒錯,上一次我和爸爸媽媽都被那群壞人扔進海裏,爸爸開始時拚命托著我,後來托不動了,沉下去了,我媽媽又把我背在背上,想救我,不過最後大家還是都沉到海裏了。”
淵淵把下巴放在欄杆上,語調悲傷。
“後來我就醒了,有人讓我抽什麼重生大禮包,我抽到一個能看見隱身的能力,再睜開眼時,就回到我家了,我爸我媽都還活著,我把這些事全告訴他們了,不想讓他們上船,結果他們都覺得我是孩,胡八道,不聽我的,非要買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