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來。
不會吧?
貝暖立刻打開任務欄,發現“獸王之王”後麵多了一個新的兩時倒計時。
貝暖:“……”
她絕望地摸出手機,打開前置鏡頭,看了看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
鏡頭中,貝暖臉色蒼白,隻有一雙眼睛是通紅的,活脫脫一個喪屍版貝暖。
原來喪屍也算動物。
她剛剛“看到”了喪屍,又和喪屍一起摔了一跤,被那個傻瓜係統誤判成“模仿它”,竟然把她變成喪屍了。
還要變整整兩個時。
貝暖想哭。
在心中把係統毆打了一萬遍後,貝暖琢磨,現在該去哪呢?
肯定是先不能回到特戰隊他們那邊了。
雖然貝暖不認為邵白他們會隨便開槍殺了她,等時間過了就能變回去了,可是這樣變來變去的,沒法對大家解釋。
隻能先躲一躲。
整整兩個時,陸行遲找不到她,肯定會著急。
貝暖從空間裏找出紙和筆,墊著樹幹在紙上上寫了幾個字,“我沒事,兩時後就回來。”然後用匕首把紙插在樹上。
陸行遲能感知匕首,肯定會找到字條的。
留了字條,貝暖安心多了,再拿出手機來看了一遍自己。
原來她變成喪屍後是這種樣子的。
臉上好像塗了白了不止一個色號的粉底,再戴紅色的美瞳,如果審美口味不那麼單一的話,其實還算能接受。
這種變喪屍的機會百年難得一遇,貝暖各種角度給自己連拍了好幾張自拍照,才繼續考慮去哪的問題。
這時候,貝暖忽然察覺,腦中冒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不清是什麼。
就好像平時在腦海中自己跟自己話,卻又完全不是貝暖自己冒出來的想法。
那聲音一直在下命令,讓貝暖下山,去山下集合,用的卻不是具體的語言表達出來的詞句,而是一種……感應。
貝暖心想,沒錯,就是感應。
那聲音十分強勢,在貝暖腦中激蕩,漸漸灌滿了貝暖的整個大腦,讓她下意識地想服從。
但是貝暖畢竟不真是喪屍,當然不會服從它的命令,隻在琢磨這件奇怪的事。
難道這就是變異喪屍對普通喪屍的遙感控製?
果然,剛剛還在密林裏毫無目的亂逛的兩隻年輕喪屍又都冒出來了,兩隻不約而同地換了個方向,像朋友一樣排著隊洗手吃飯一樣,一起下山。
現在喪屍把貝暖認作同類,根本不會攻擊貝暖,十分安全。
貝暖想了想,也跟在他們倆的隊伍後,一起往山下走。
他倆卻不太容易跟上,兩隻喪屍下山下得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火急火燎,好像再不趕緊下山就搶不到食堂裏的飯了。
貝暖知道,這是因為他倆完全受腦中聲音的控製,把執行命令當成了第一要務。
這樣下了山,鑽出密林,貝暖的心就有點發顫。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屍山屍海,萬頭攢動。
比看跨年焰火人還多,比參加最紅的愛豆的演唱會人還多。
貝暖從來沒有離這麼多喪屍這麼近過。
到處都是血紅的眼睛,嗬嗬的叫聲,貝暖渾身的汗毛都站起來了。
好像在科幻電影裏,全世界的人都被外星人控製了,隻剩下她一個正常人,卻不得已,隻能偽裝自己,走到被異種控製的人中間,假裝和它們是同類。
隨時隨地都有被識破的風險。
貝暖謹慎地看看周圍。
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貝暖,它們都很安份地站在原地不動,茫然地看看這邊,望望那邊,好像在等待著對它們的下一步指令。
很快貝暖就收到了新的指令。
腦中的聲音讓所有集結在山下的喪屍往前跑。
再往前就是炮火覆蓋的範圍,變異喪屍這是在指揮彙聚而來的喪屍們向前衝鋒。
身邊的喪屍群接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往前麵法曼古城的方向狂奔。
貝暖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衝鋒。
人類迎著炮火衝鋒時會害怕,會本能地退縮,喪屍卻不會。
它們好像聽不見震耳欲聾的炮彈聲,在同伴橫飛的血肉中往前飛奔,甚至缺了胳膊少了腿,都不能阻擋它們往前的腳步。
子彈如同密集的雨點,潑灑在喪屍群裏,倒下的屍體越墊越高,新一批的喪屍踩著同伴的殘骸繼續衝鋒。
法曼古城下堆滿了喪屍。
變異喪屍就這樣,讓倒下的喪屍越堆越高,早晚能讓新的屍群踏著這條血肉之路躍上要塞的城牆。
貝暖親眼目睹這種景象,完全沒法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