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喪屍很狡猾,肯定藏在槍炮打不到的地方,杜若一路往遠方走,繞到山後,漸漸看不見了。

用望遠鏡目送著杜若走出城前炮火覆蓋的範圍,貝暖才算放了點心,悶悶不樂地放下望遠鏡。

“他是個男人,又不是孩。”

陸行遲安慰她,“他又不怕病毒感染,以他的體格,一拳撂倒一個喪屍完全沒問題。何況他還有槍。”

他得沒錯,隻論身高和體格的話,杜若其實和陸行遲差不多。

激戰還在繼續,貝暖也留在城牆上,幫守城的士兵一隻一隻地打喪屍,爭取在喪屍衝到城牆下之前就解決掉。

一直打到下午,貝暖下去換班吃飯的時候,槍炮聲卻忽然停了。

貝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城牆。

所有人都在往下看。

隻見城下的無數喪屍像上一次一樣,忽然停止了衝鋒。

也和上一次貝暖控製它們時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茫然四顧,好像突然失去了人生目標。

但是緊接著,所有的喪屍們就一起做出了奇怪的舉動。

它們果斷地找到旁邊的喪屍,像朋友一樣整齊地排好隊,把手搭在前一個的肩膀上。

原本城下亂成一片的烏壓壓的屍群,突然有秩序地組織了起來。

一支又一支的隊伍出現了。

隊伍的長度迅速增長,彼此不停地連接,隊連成長隊,長隊連成更長的隊伍。

沒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條連綿蜿蜒的長龍。

長龍實在太長,在法曼城下像盤蚊香一樣盤了好多好多圈,仍然還有沒排上隊的喪屍,努力加塞插空,想變成它的一部分。

在絕大多數喪屍都加入長龍隊伍之後,隊伍動了。

所有的喪屍都開始一起做同樣的動作。

它們認真地先向左伸兩下左邊的腳丫,再向右伸了兩下右邊的腳丫,然後一起往前蹦,往後蹦,再往前蹦蹦蹦。

就這樣左左,右右,前後,前前前,左左,右右,前後,前前前。

貝暖默了默,這是兔子舞吧?

喪屍們動作歡快,又整齊劃一,伸伸腳,跳一跳,“人人”都做得十分認真。

好像一場超大型集體舞表演。

所有人:“……”

這支跳著舞的隊伍的頭不知在哪裏,大概藏是在群山後。

卷曲蜿蜒的隊伍好像一條貪吃蛇,隻不過這條蛇會用蛇身收集塊塊,收集了沒來得及加入隊伍的全部散兵遊勇,跳著舞,往前蹦蹦躂躂地,慢慢挪向遠方。

隊伍實在太長,過了不知多久,這個在城下盤成一大盤的超巨型蚊香才漸漸一圈一圈地展開,徹底蹦走了。

這一看就知道是杜若的傑作,也隻有他能幹出這種事來。

看樣子,變異喪屍被他搞定了,他竟然還有了操控屍群的能力,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杜若哥呢?”唐瑭一直在隊伍裏仔細找,沒有看到杜若。

“想都知道他在哪。”江斐笑笑。

沒錯,這麼好玩的會往前蹦的隊伍如果是杜若組織的話,他絕對會把自己排在第一個。

城下又被清空了,隻留下城牆上觀賞完超大型兔子舞的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貝暖還是不放心,跑下城牆,出了城。

陸行遲他們也緊跟著她出來了,大家把附近全都搜了一遍,也沒看見杜若的影子。

沒有杜若,也沒有喪屍,估計他應該是沒事,不知道他帶著他的喪屍子民們去哪了。

貝暖心神不安地一直等了一。

喪屍再沒回來,杜若也沒回來。

隻要出了法曼城城防這一片,就進入了安全區的範圍,然而杜若還沒回來,誰都不想走。

大家不想吃飯,最捧場的人不在,江斐也沒什麼心思做飯,晚飯就在軍營的食堂裏隨便對付了一頓。

貝暖灌了一肚子食堂的奇奇怪怪看不出是什麼的湯,趴在營房的床上發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好像是淩晨的時候,有人用什麼東西搔了搔貝暖的鼻孔。

貝暖打了一個大噴嚏,閉著眼睛一巴掌掄過去。

然後就聽到了杜若輕輕的笑聲。

貝暖立刻就清醒了,火速睜開眼睛。

一眼就看到杜若正蹲在她床前,用兩根手指頭正捏著一撮貝暖自己頭發的發稍。

“也太暴力了,”杜若,“陸行遲讓我叫醒你,我沒回來,你吃不好睡不香,叫醒你好讓你放心。”

陸行遲正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水,遞給杜若,“我讓你叫醒她,不是讓你欺負她。”

杜若站起來,接過水,一口氣喝幹。